江淶 作品

第 277 章 冤家路窄





孤爪研磨:“……夠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是大腦你們是血液的原因。




血液裡有腦子的含量真的不高。




“列夫這時候你就閉嘴吧!!”




一二三年紀集體嗆聲。




血栓撓了撓頭,委屈地“噢”了一聲。




黑尾鐵朗用毛巾擦了一把腦袋上的汗,感慨道:“不過研磨你雖然嘴上說著累啊苦啊,但實際上還是會一邊抱怨一邊把任務完成的呢,而且給我的感覺比前兩年都要認真。”




孤爪研磨避開了他直來直往的眼神,垂下眼眸盯著地面,似乎要把地面盯出花來。




算不上多認真。




只是覺得畢竟大家都這麼用功,自己的體力已經是最短的一塊板了,要是再不提升一點,說不定會變成自己不願意看見的樣子。




他也不想看見小黑和大家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能辜負了大家對於他的信任啊。




“下次這種話揹著我說。”布丁頭少年淡淡道。




不然大腦會害羞的。









沒事,反正這次春高也沒剩幾天了,等春高結束,我畢業就不會再念叨了,到時候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黑尾鐵朗語氣輕鬆道。




他話一出來,排球館裡的空氣停滯了幾秒。




春高,原本是大家期盼了好久的舞臺。




全國的大賽場,來自各地的強校齊聚首。




五十二支隊伍進行一番激烈角逐爭奪,最後決出唯一一支冠軍。




再往後,就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話題了。




——畢業。




“那個,研磨學長,可以再給我託幾個球嗎?”夏目站起來,打破了沉寂。




他將脖子上的毛巾一抽往椅子上放。




少年琥珀色的眼瞳看向孤爪研磨。




夏目不清楚前兩屆音駒的學長畢業之後如何,他只知道音駒這一屆三年級畢業了的話,就算大家不說,心裡多少會空落落的,就像沒了主心骨。




音駒總是說孤爪研磨是大腦,是脊柱是心臟,可三年級們在隊伍中的影響力其實並不比大腦差多少。




不管是表面上看上去不怎麼正經但卻一直站在最前線從入門基礎開始盯著他們練習的黑尾鐵朗,還是一向作為隊內地板接球頂樑柱只要存在於球場上就能讓對方攻手壓力倍增的夜久衛輔,哪怕是一直存在感不高卻能夠包容整支隊伍,在任何後輩們遇到困難時都能及時出現的海信行。




他有點想象不出要是三年級的前輩們不在了,音駒會是什麼情況。




成宮鳴之前和他提過一嘴,說從自己一進高中就和他搭檔的三年級前輩畢業之後,雖然嘴上說著“畢業就畢業了,沒有原田學長自己還有小樹可以使喚,甲子園表現得那麼好肯定能會有很多隊伍選吧,太好了終於沒有人能夠管教我了”,實際上還是會在無數個時刻,在無數個瞬間,在賭氣抱怨或是故意鬧脾氣的時候希望聽見那一聲“鳴,你又在鬧騰了”的無奈語氣。




由黑尾鐵朗開口,刻意將其變得沒有那麼具有悲傷色彩的“畢業”,在一二年級們聽來不亞於晴天霹靂。




即便早就有了準備,卻依舊無法平靜地面對即將到來的正在不斷倒計時的離別。




對上夏目的視線,孤爪研磨答應的很果斷:“行,來個第一節奏?”




他也站起了身。




除了急著打遊戲,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過。




“也帶我一個啊研磨!或者貴志我和你也可以試一下假扣真傳!”山本猛虎一怔,直接從地上彈起來。




“我和你來吧。”




一向惜字如金的福永招平開口道。




“好好好!快來!!”山本猛虎表情一鬆,跟抓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福永招平就往球場跑。




“列夫列夫,我來接你的球。”芝山優生拽著灰羽列夫離開。




“犬岡,”手白球彥擠眼睛,“我們上午說要試試後排進攻對吧?”




“對對對,快點吧晚了球就沒了!”




大家都爭先




恐後地去訓練。




沒有人在黑尾鐵朗說出那個詞之後回應他。




看著這群跟逃一樣四散離開的後輩們的背影,雞冠頭主將舔了舔嘴唇,覺得嘴巴有點幹。




不是那種單純生理意義上的口渴,而像是有個無形的機器,在不知不覺間拮取了他靈魂中固有的水分。




一個亮橙色的寶礦力水壺出現在黑尾鐵朗跟前。




“喏。”夜久衛輔衝他挑挑眉。




“喝呀,看我幹嘛?”




“謝了。”




黑尾鐵朗接過來,壺嘴對著嘴巴,右手用力擠了下瓶身,透明的液體從壺嘴裡噴擠出。




他喝得很猛。




“不就是畢業嘛,聽到這個詞跟聽到什麼一樣。”夜久衛輔磨了磨後槽牙,右腳往地上一踢一踢。




他低著頭,除了近在咫尺的海信行沒人看得見他的神情。




海信行無奈地笑笑,看向不遠處在爭論場地歸誰的一二年級後輩們:“這也難免吧,我們之前幾屆風氣不算好,後輩盼著他們畢業都來不及,從我們三個開始,就算是例外了。”




“明明那群眼睛長在頭頂上讓人必須遵照長幼尊卑的傢伙才是‘例外’吧。”夜久衛輔又踢了一下地面。




“是啊。”海信行回了一句,而後半分鐘內,三人之間空氣就像停止了流通一樣,連呼吸聲都輕的嚇人,只有黑尾鐵朗時不時往嘴巴里滋水的聲音。




“畢業而已,又不是沒法見面了。”黑尾鐵朗一口氣喝完水壺裡的水,晃了晃腦袋,呼出長長一口氣。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放下水壺,把手往兜裡一插,“這群傢伙不想讓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春高留下遺憾,所以才去訓練。”




趁著最後的時間,汲取尚未學習的,鞏固所學到的,貫徹已經掌握卻沒有理解徹底的。




儘可能的利用有限的時間,最後衝刺一下。




為了能夠延長他們的春高。




延長他們的春天。




他“嘖”了一聲,自嘲道:“讓學弟操心的學長可不是什麼好學長。”




夜久衛輔抬起頭,正視前方。




“說的是啊。”海信行笑了笑。




黑尾鐵朗活動了一下脖子,朝前邁出一步:“咱們三個,得讓他們好好看看,學長的厲害才好。”




學長還沒畢業呢,身為學弟就好好的被他們罩著!




“走了,繼續訓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