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近在眼前


一個簡單的邏輯問題。

 
在雷電影的故事末尾,祂是神櫻樹的種樹之神。

 
整段故事可以簡單的理解為,現在的雷電影返回了過去,然後在更加古老的時間之前種下了神櫻樹。

 
這就產生了一個邏輯問題,作為種樹者本身,雷電影記得很清楚,影向山是絕對沒有一顆神櫻樹的。

 
祂的記憶要比稻妻建立更加久遠和穩定,在祂記憶之中不存在的神櫻樹,所有人卻有了相同的記憶——神櫻樹不是自古便存在的嗎?

 
涉及到時間的問題,就必須有一個支撐現在的錨點。

 
仍舊以空作為最佳的現在錨點,這個故事就可以描述為。

 
對於【現在】而言的過去,雷電影已經完成了種樹的工作,所以稻妻人是記得,影向山自古就有這株神櫻樹。

 
同樣是對於【現在】而言的現在,雷電影尚未穿越時間點,並未種下神櫻樹,所以祂自己能夠意識到,影向山絕對不該有這株神櫻樹。

 
這個問題簡單地解釋為,人們從【過去】抵達【現在】,如同生命正常長大然後衰老一樣自然且穩定。

 
而雷電影需要從【過去】抵達【現在】,然後從【現在】走向和人偶將軍爭鬥的【未來】,藉助和將軍爭鬥的力量,從【未來】的那個時間點折返【過去】,進而完成【種樹】事件的邏輯圓滿和自洽。

 
關鍵點在此刻的現在。

 
對於此刻的雷電影而言,祂並沒有和人偶將軍交戰,這是發生在未來的事情。

 
祂還處於現在,尚未抵達未來,不會知道未來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神櫻樹原來是自己種下的。

 
這種事情的邏輯本身是可以自洽的,但它的邏輯自洽本身就是對邏輯的一種踐踏。

 
時間應當是穩定且無可逆轉的,通過逆轉時間來完成一份邏輯上的完整,這件事情本身就問題很大。

 
所以支撐這份邏輯的,往往是超過物理規則的能量。

 
大慈樹王依靠的是世界樹,而這件事情之中的常世大神······祂應當只是單純的強大了。

 
羅摩十分篤定,倘若雷電影還記得神櫻樹的突然出現,祂就一定會選擇同意。

 
祂不種樹就不會知道這東西原來是自己種下去的,對於一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哪怕它看似對稻妻是友善的,它的存在同樣值得懷疑。

 
值得懷疑的東西,當然也值得試探一番。

 
羅摩成功了,但他的面色卻有些低沉。

 
這件事情的發生背景是意識空間交戰的雷電影和人偶將軍的交戰,進而才有了雷電影在過去種樹的結果的發生。

 
也就是說,如果雷電影對種樹存疑,很大的可能是這個未來仍舊是既定發生的事件。

 
祂得是種樹者,所以才會對眼下的神櫻樹充滿疑惑和懷疑。

 
倘若祂是種樹事件本身的受益者,祂只會和其他人一樣,覺得神櫻樹一直存在。

 
納西妲的修改甚至是連文案都修改了,七神都認為祂就是初代的草之神,只是失去了力量和記憶,而不是二代的神明。

 
伊斯塔露的手段,顯然只會更高。

 
【可空已經失敗了,為什麼雷電影還是會和人偶將軍發生戰爭?】

 
羅摩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一點未來,所以稍有困惑未來的改變。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羅摩不止一次地出手干涉過事情的發展,自然也沒期待過劇情還能夠完全照搬。

 
他深吸一口氣,在八重神子仍舊在觀察的時候恢復了平靜。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又想到了什麼事情,對嗎?”她眨了眨眼睛,“真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情報,連這件事情本身都是一種試探。”

 
“嗯,讓我想想啊,本宮司是覺得神櫻樹不至於遭此大罪的,但伱敢說,最重要的是影敢同意······祂的腦袋應該還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冥想而停擺不再工作,那就是說,祂認可了你這麼做的收益?”

 
如果一個人要把自己的猜測公之於眾,要麼她在裝杯,需要觀眾;要麼她需要觀眾的反應去確定一些事情。

 
而羅摩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笑。

 
這種手段並不稀奇,他沒有多餘的表情,八重神子就只有猜測沒有答案。

 
八重神子讀不出答案。

 
但她能夠順著這個猜測繼續下去。

 
神櫻樹很重要,任何重要的寶物,如果它的主人允許了另外一個人將它打碎,答案都是一樣的。

 
它的破碎對於主人家來說,是更大的利益,意味著更重要的寶物。

 
涉及到價值,永遠沒有最寶貴這種說辭。

 
如果神櫻樹的主人是別的神明,八重神子都只能夠兩手一攤。

 
可它偏偏是雷電影的私有物,對於八重神子而言,猜雷電影的心思和開卷沒什麼區別。

 
於雷電影自己,彌足珍貴的東西只有雷電真和永恆,連她八重神子也要在這這些之後。

 
神櫻樹涉及到的肯定不是永恆,但為什麼是雷電真?

 
八重神子稍作回憶,旋即想起了什麼。

 
“神櫻樹不是自古以來一直在這座影向山的麼?”她還記得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