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後知誰在 作品

第一百一十章:最難消受美人恩

後來慕容夫人去世,少爺變成了公子爺。寒來暑往,朝而復夕,阿碧也由一個愛笑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溫婉的大丫頭。大丫頭幾乎不會武功,僅有的那幾手簡單的防身術還是慕容復教的,她學得很認真。但她音樂上的造詣很高,杯盞竹石,隨便不拘什麼東西,拿來就能演奏,她說是來慕容家前一位老先生教的。一把五十弦的錦瑟是她最珍視的東西,每每精心擦拭,時刻維護,就像對待慕容復的每一件隨手丟在一邊的東西那樣。

“阿碧,你有想過以後要去哪,做什麼嗎?”阿朱問道。

阿碧搖搖頭,臉上還是掛著她甜甜的微笑:“少爺去哪,我就去哪。”

......

回憶像一卷江南的水墨山水圖,徐徐展開。畫樓深處,煙波十里,花明柳暗,菱歌泛業,最難消受美人恩。

慕容復彷彿點中了穴道,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自己這是被強吻了?

明明只是一沾就走的一個吻,在慕容復的感知中卻比那個一個人在樹下數梅花落了幾朵的午後還要漫長。

沒等他反應過來,阿碧已經羞紅著臉離開了慕容復的臉頰,剛才那短暫的一吻已經用光了她能夠凝聚起來的所有的勇氣。

但她是阿碧,柔情似水,水這種東西一旦聚集起來也是很了不得的。

“公子,阿碧知道自己是託庇於慕容家的小丫頭。今生不敢奢望什麼,只希望此生能夠長伴公子左右,為公子奉茶撫琴。無論公子他日是大燕皇帝還是一介白衣,公子就是公子。”

慕容復深吸一口氣,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愧疚,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越是強烈。平心而論,他也喜歡這個小丫頭,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他豈不知阿碧對慕容復情深似水,可問題是有些時候,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應該算個什麼東西。是鳩佔鵲巢,寄宿在這具身體裡的一縷遊魂,還是前世今生,茫茫不知的怪胎?連這都弄不明白,又怎有勇氣回應多餘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