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7.交鋒 眼裡都是他





寧翹總覺得福晉對察哈爾庶福晉這麼上心,這本該是對的,可偏偏又透著詭異的地方,這兩個人到底不是同族的,要說福晉不望著察哈爾庶福晉的孩子,寧翹都不信。




宮裡太醫斷定察哈爾庶福晉所懷的是個男胎。




這位太醫據說是給宸妃與莊妃看過的,斷定她們所懷都是皇子的那一位。




這要是真的,生下來就是府裡的三阿哥了。




寧翹覺得察哈爾庶福晉身上的疑點有點多。她也不知多爾袞是如何想的,她是該說的都說了,多爾袞與她講過了,外頭漢軍旗的事不需要她費心,他會處置的。




寧翹自然也不管了。連李氏那邊都沒再說一句話。




但寧翹就是在琢磨,察哈爾庶福晉怎麼就是緊繃繃的,就總是好像有一種知道一定會出事的感覺呢?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寧翹覺得察哈爾庶福晉的心態和她有點像。但是寧翹還沒有分析出具體的原因是什麼。還是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她本能的覺得察哈爾庶福晉是個麻煩,本來說著等精神頭好了,會去養雲齋給察哈爾庶福晉道個謝,見見面說說話什麼的。




但寧翹沒有去。




誰知道卻是沉寂數日的察哈爾庶福晉派人請她來了。




來的人是察哈爾庶福晉身邊的侍女。




那侍女態度很好:“庶福晉吩咐奴才來請寧庶福晉去說說話。我們庶福晉說,這一向在養雲齋裡躺著養胎,能動的時候也只在院子裡走一走,實在是憋悶。盼著人去說個話,可是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




“庶福晉說與您最是聊得來。就想要和您說說話,解個悶兒。今兒天涼爽些,這會兒過了晌午也沒了熱氣,心裡積攢了些話想和您說。”




“我們庶福晉想著,您會不會也有些話想說呢。”




那侍女笑道,“您若是不去,我們庶福晉說再過些時日生產了,坐上了月子,怕是就說不上話了,時候也晚了。”




這段時日,也就是福晉打發人去過一兩回養雲齋。




佟佳氏是不和養雲齋有什麼來往的。




別的庶福晉和養雲齋的界限也很分明。其實誰心裡都知道,這位的進府,就是為了壓制寧翹的風頭,偏偏風頭沒壓住,卻叫她有了身孕。




人人都在想,福晉會不會抱走這個孩子。尤其是宮裡不再明裡暗裡給察哈爾庶福晉撐腰的時候。




小博爾濟吉特氏不進府,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新人進府。博爾濟吉特氏家裡還會有適齡的姑娘。不需要靠蒙古其餘部族的人邀寵。




察哈爾部如今絕比不上科爾沁。




福晉若真是要抱走這個孩子養在正院,不是沒有可能的。




李氏那邊現在是個模糊不明的狀態,福晉膝下要是有了個阿哥,那隻怕正院就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連帶著蒙古庶福晉們都聯合在了一起,養雲齋也被她們拉了過去。




李氏目前幫不上什麼大忙,寧翹這裡恐怕就又要勢單力薄了。




她對察哈爾庶福晉還是有些戒心,可也不妨礙她去聽一聽察哈爾庶福晉究竟想做些什麼。




她如果真的重視她自己的孩子,應當就不會任由福晉插手這些事了,奪走她的孩子了。




煙清剛安幾個養好了傷,又好好的回來伺候了。




這回寧翹帶上了煙雨和煙水幾個,沒帶剛安,但是帶了兩個機靈的小太監,然後便去了養雲齋。




上回來養雲齋還是參加小宴的時候,那會兒是在正廳,現在是直接叫帶到內室去了。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說是不得寵,但寧翹上回來看,就覺得養雲齋的佈置不一般,今兒進來內室一瞧,就瞧出幾分眉目來了。




府裡不曾苛待她,她這裡的東西也是挺好的,倒不像是多爾袞許久不來的冷清樣子,還是佈置的挺清新雅緻的。




外頭還好,進了內室,寧翹就瞧見了不少具有蒙古特色的擺設物件了。




那牆上還掛著一張弓,比她在多爾袞書房看見的弓要小一些,明顯是女子所用的弓。做工看起來是很結實的,而且一看就是經常的會拿下來擦拭使用,並沒有什麼灰塵在上面。




“妹妹來了。過來坐吧。”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倚靠在榻上,望著寧翹微笑,“我還以為,妹妹不會來。”




寧翹笑道:“姐姐於我有救命之恩。若非姐姐相助,我是一定會被獵犬撕咬的,先前是怕打擾姐姐安胎才不曾過來,如今姐姐相邀,我自然是要來與姐姐說說話的。”




察哈爾庶福晉道:“妹妹如今與我是一樣的身份,雖已經送過賀禮了,但還是要當面說一聲恭喜。”




寧翹觀她神色,倒不像是做戲嘲笑,那眼中目光真誠,確實像是真的在道賀。




寧翹道:“姐姐客氣了。我如今還未有實封,還是比姐姐差一些的。”




她話是這樣說,可對待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態度卻已不似先前那樣謹小慎微。




宮裡是存心要壓制她,可宮裡娘娘們的手再長,也管不到睿王府的事。




福晉如今對她也沒有再出手,有多爾袞的撐腰,就像寧翹自個兒說的,不過就是個冊封而已,在這府裡,她是得了實惠的,其實已然和庶福晉是一個樣了。




面對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她也有底氣不稱奴才,也不必一口一個奴才如何如何,察哈爾庶福晉稱她妹妹,她也就順水推舟的說我,以平級相交了。




察哈爾庶福晉應當也是這樣想的,她十分隨意地道:“實封是遲早的事。妹妹不必想這些。以王爺對妹妹的寵愛,將來想要更進一步,也不會是什麼難事的。”




寧翹便只是笑,並不搭話。




察哈爾庶福晉也不再說這些,她望著寧翹道:“上回的事情,我與妹妹一同經歷。當時看妹妹雖手軟些,但是並不怕的。妹妹應當也能看出來,我是不怕這些的。我唯一怕的,唯一在意的,便是我腹中的孩子。”




內室中只有寧翹與察哈爾庶福晉,還有煙雨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身邊的侍女守著,其餘的人都在外頭候著。




這裡是養雲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地盤,寧翹還是願意相信她的能力,想來這一次說話,應當不會出現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