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4.香片 不知道他會如何想她





而在寧翹的視角來看,更有一種可能,便是察哈爾庶福晉所用的這個苦肉計,是為了借這件事示弱,除掉寧翹,可若是這樣的話,她所做的那些行為和那些話,就和這件事本身的目的相悖了。




煙霞話未盡,心裡卻猜測了無數種可能。




寧翹道:“別猜了。你去一趟主子爺那裡,將這個話告訴主子爺。不要叫人傳話,你到主子爺跟前去說。煙清如何與你說的,你就如何與主子爺說。香片也帶著一起,交由主子爺去查吧。”




這事兒光靠邀月堂的奴才是查不清楚的,只靠府裡鑲白旗的奴才也難查明。




只有多爾袞才能查清楚。




寧翹也不知道多爾袞聽見這些話心裡會如何想她,但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這有了線索肯定是要與多爾袞講的,她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煙霞領命去了。




寧翹這兒又歇了會兒,眼瞧著天黑了,也不知道多爾袞什麼時候會來。




煙霞去了一趟前院,見著了多爾袞,將那些話都說了,但多爾袞忙得很,要見的人許多,要處理的事情也有許多,煙霞說完就回來了,也沒有帶回什麼有用的信息。




只說主子爺說了,怕是晚膳不能一同用的,請姑娘先自用。




福晉在前頭善後完了,就去了一趟養雲齋,在養雲齋待了半個時辰,之後出來就回了前院,沒有來寧翹的邀月堂。




寧翹倒是不在意這個,福晉肯定是不會紆尊降貴到她的地方來的。




最多也就是叫身邊的丫頭來問候一聲,以示對她這個侍妾的關心。




府裡也不安生,周得勝到處拿人,動靜沒有鬧的很大,但是陣仗還挺嚇人的。




正院和東院那邊都是一副撒手不管的做派,寧翹也叫煙霞約束著邀月堂的人,不叫他們這時候在外頭亂走,只管本分守著自己的差事。




這回到處都拿了人,就連邀月堂都帶走了兩個小太監兩個小丫頭,很多都是正常的問話,也煙霞也去了一會兒,寧翹不管別人那怎麼樣,邀月堂裡,她是叫煙霞說了的,都不必驚慌。




用膳過後,身上的淤青揉開了,藥味有點重,寧翹不喜歡,叫煙霞到跟前擦了擦,這藥確實是好,不過兩刻鐘,身上的痕跡都消散了。




這隱隱作痛的地方疏散開來,藥味也都去掉了,寧翹倒有點困了,就直接在榻上睡著了。




煙霞進來的時候瞧見了,忙拿了個小褥子給寧翹蓋上了。




多爾袞聽完周得勝的彙報,半晌沒有說話。




周得勝一身的冷汗,這屋裡低氣壓得很,主子爺只要不說話,他甚至連呼吸都不敢了,那壓迫感一上來,他甚至都下意識的屏住了氣息。




周得勝這次手腳挺快的,比上回快些。




上回主子爺已經很不滿了,周得勝這回是拼了命了,下了狠手,總算是把那起子人的嘴給撬開了。




多爾袞將手裡的紙張捏了捏,起身道:“去邀月堂。”




周得勝只敢跟著,都不敢說主子爺您沒用膳,要不用了膳再去吧。




他想起主子爺給煙霞的話,只怕這會兒邀月堂那位早就用過膳了,這主子爺不用膳也不行啊,晌午就沒好好用的。




今兒慶功宴,是好好善後了,但這個結尾就不完美。




別府上也叫帶來了幾個小阿哥小格格的,是大格格和大阿哥招待的。




別人年紀大些的沒有被嚇著,都是年紀小的被嚇了嚇,但是回去之後哄一鬨就好了。




唯獨大格格和大阿哥,怕是上回鮫絲紗過敏的事情鬧的,尋常都好,今日遇上這事,就受驚過度了。




府醫去看過,說是要在東院佟佳氏身邊將養些時日,不能再那麼嚴格的按著時辰讀書騎射和玩耍了,得歇一歇。




多爾袞為了孩子的身體,當然是允准了的。




可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大格格甚至都聽不得鮫絲紗三個字。




今兒遠遠的看見寧氏身上的鮫絲紗,嚇得直往奶孃後面躲,大阿哥也是紅了眼睛的。




這是不想他任何一個孩子好好的長大。




好歹是自己的好日子呢,慶功慶功,一眾親王郡王裡,他的功勞是最大的。




府裡各處都紮了燈,晚上還開了宴的,就預備著讓人瞧瞧府裡的熱鬧。




可這會兒人都走了,府上的燈都亮著。




看著這燈景,多爾袞心中盤旋的怒意漸漸升起戾氣。




看哪兒都歇不了這口氣,唯有瞧見邀月堂門前掛著的燈籠,聞著那熟悉的順著春風吹拂而來的花香,多爾袞的腳步一點點的放輕,這心中的戾氣才一點點的沉下來。




多爾袞進去,沒瞧見小丫頭,煙雨機靈,跪下來說姑娘歇了。




多爾袞頓了頓,還是進去了。




周得勝往裡頭瞧了瞧,他沒跟進去,兩個丫頭也沒跟進去,周得勝想了想,才說:“主子爺拿了結果,就直接過來了。”




煙霞煙雨兩個那可是從前被周得勝親自教.導過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




吩咐了煙水煙汀兩個候著,她們倆就去預備膳食去了。




說實在的,晚上自家姑娘也沒好好用呢。等和主子爺說完了事情,她們就看準時機送上去吧。




多爾袞進了外間,看見小丫頭就在榻上睡了。




小臉白嫩嫩的,已經恢復了些紅潤,那胳膊上的淤青也消散了,看著和原先一樣可親可愛。




這丫頭向來睡得香甜,這會兒也是,他進來了都不知道。




多爾袞也沒有把人叫醒,藉著燈色瞧了她幾眼,然後便撐著胳膊歇在小丫頭身邊去了。




王府這樣大,竟只有在這丫頭這裡,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寧。




也只有這一點安寧,勉強能壓得住心中嗜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