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3.溫柔 怕打破那樣的溫情





根據李氏所說,察哈爾庶福晉很早就開始召集這些所謂的編入蒙八旗和滿八旗裡的察哈爾族人,遊說他們同意,說服他們脫離現在的旗分。然後等到合適的時候,加入新建制的漢軍旗。




皇太極的心裡肯定是想入關的。




哪怕這時候的大清所有人心裡不是很相信自個兒會打進去,至少也知道將來是免不了要對關內作戰的。




打仗就意味著會有戰利品。




作為戰鬥力很強的漢軍旗,必然是能夠在作戰中獲取更多的戰利品的。那些人想要鑽營進去,必定也是為了這個。




至於察哈爾庶福晉所說的交換條件,在寧翹看來,無疑於是一句空話的。




真要是事情辦成了,她不兌現了,察哈爾族人就是耍賴了,那又能如何呢?




再是撤回,也是白折騰一把。




況且在寧翹看來,她似乎還沒有那麼大的分量吧。




她跟著多爾袞能有今日,靠的是什麼?最重要的便是和福晉和佟佳氏都不一樣的,是她沒有那樣的私心。




真要是這麼做了,那不是把自個兒的飯碗給砸了麼。




察哈爾庶福晉的眸中流淌著鼓動的熱切。其實單獨看她,她也確實是如皇后所言的那樣,是個俏麗的女子。




但許是心深似海的緣故,哪怕是笑著的,也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對著福晉佟佳氏李氏等人,寧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就是察哈爾庶福晉這個人,似乎怎麼都猜不透。哪怕她已經將她的意圖表現出來了,也始終是有種蒙著薄紗的看不透。




不遠處傳來的尖叫和嘈雜聲立刻扯斷了寧翹的思緒。




她本來就分神注意著外面的情形,這一騷動傳來,寧翹立刻就站了起來,往嘈雜的地方張望。




映入她瞳孔的,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和閃電般衝過來的十來條獵犬,以及那七八個展翅吊爪蓄勢待發準備獵取獵取的獵鷹。




那仿若失控的獵犬和獵鷹嚇到了沿途所有的人,四散奔逃的人群很快蔓延到了看戲的人群這裡,但是它們對別人毫不感興趣,把人都驅趕走了,目標卻是衝著寧翹這裡來的。




出事了。




寧翹心內立刻意識到這個。




她看了看身上的鮫絲紗,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刻,寧翹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身裝扮,怕是撐不到給多爾袞看一眼的時候了。




怎麼就總是要出事呢?




“姑娘!”煙清一聲喊,寧翹立刻回神。




煙清和剛安幾個在獵鷹衝過來的時候都是護在她身邊的,那些獵犬也是誰都不找,只管對著寧翹這邊吠叫,並且做出攻擊的狀態。




寧翹咬牙,對察哈爾庶福晉那邊道:“還不快走!”




她手裡什麼都沒有,煙清剛安幾個也都是徒手,獵犬們還沒有撲上來,獵鷹卻衣襟上前來不時撕咬,情況很危急。




這邊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但滿地狼藉,察哈爾庶福晉若是不趕緊離開,那肚子裡的孩子就要遭殃了。




她受到攻擊,肯定不能連累人家啊。




察哈爾庶福晉其實早就準備跑出去了,但是她沒走幾步,就白著臉道:“我走不了了。”




煙清剛安幾個早從地上撿了些東西揮舞著,稍微逼退了一下獵鷹。




寧翹分神去看察哈爾庶福晉那邊。




別人跑都沒事,偏偏察哈爾庶福晉一移動,那些獵鷹也會去攻擊她,獵犬也會對著她吠叫不止。




要不是她的侍女護的緊,只怕察哈爾庶福晉的衣裳都要被利爪抓破了。




電光火石之間門,寧翹道:“你別走了!我們聚在一起!”




這明顯是有人做了什麼手腳,讓獵鷹和獵犬發了狂,將她和察哈爾庶福晉綁在一起,讓獵鷹和獵犬當成是獵物。




而且這獵鷹和獵犬都不是那等最兇猛的,眼下卻這樣窮追不捨,完全失去了本性,有幾個眼睛都是紅的,很明顯就是有人做了手腳的。




她就說怕出事,可怎麼偏偏就出這麼大的事?




變故陡然而生,人群早就被疏散走了,遠遠的觀望,伺候這些獵犬和獵鷹的奴才們都在外頭使勁的吶喊吹哨,都不能讓這些獵犬和獵鷹安靜下來。




察哈爾庶福晉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強撐著坐在地上,她緊緊抓著寧翹的手,將一柄短刃送到寧翹手中。




對上寧翹驚異的目光,察哈爾庶福晉手裡拿著另一柄短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是爭個死活的時候。那些奴才投鼠忌器,不敢衝上來制服這些畜生,趁著我的肚子還沒有那麼疼,寧侍妾就和我一起殺出去吧!”




“我從小長在草原上,遊獵騎馬,都是會的。寧侍妾騎馬不是也很厲害嗎?騎射一家,近身搏鬥靠的就是誰能豁出去不要命。寧侍妾的性子最是要強,我相信你的能力。”




寧翹握緊了手裡的短刃。




騎射一家是不錯,但是她還沒有體驗過來真的啊。




是,她確實是在讓自己努力的適應。也自覺自己適應了不少了。




但是真.刀真.槍的上,這是第一回。這跟在旁邊看著別人遊獵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不是能輕易跨過的心理關口。更何況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難以跨越的底線。




但這時候可沒什麼時間門給寧翹多想。生死攸關危及性命,失控了的畜生隨時會要了她們的命,還談什麼適應不適應?




眼看著察哈爾庶福晉手法嫻熟的揮著短刃斬殺了兩隻發狂的獵鷹,寧翹的目光就變了。




見了血,獵犬們不再只是吠叫,它們試探著衝上來撕咬。




寧翹將撕咬她的兩隻獵鷹從爪根處斷掉,鮮血落在她的鮫絲紗上,原本如霧般波瀾的藍光被遮蓋,還有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




這邊動了手,奴才們似乎也找到了地方,有人衝上來試圖制服獵犬,可已經有一隻獵犬衝到了寧翹的身邊,眼看著要撕咬上寧翹的後背。




察哈爾庶福晉一刀斬後,那獵犬就倒在寧翹腳邊。




察哈爾庶福晉看了寧翹一眼,將她垂在獵犬脖頸邊的手握住。




那短刃貼過去輕輕一劃,寧翹就感覺到手上一熱,她不可置信的望進察哈爾庶福晉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