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29.鷹犬 沒有偷偷哭吧?





寧翹感嘆:“這害人的心思可真巧。也真夠狠毒的。”




多爾袞想,是啊,巧得很,瞧瞧,把多少人都牽扯其中了。




多爾袞捏捏寧翹的臉:“東西毀了,沒有偷偷哭吧?”




寧翹立時揚起下巴:“奴才在主子爺眼裡,就是那麼沒出息的人麼。”




多爾袞倒是叫她逗笑了:“不是說你沒出息。是怕你心裡難過呢,怕你悄悄傷心。那是個好東西,將來本王尋到了,再送你。這個東西已有說法了,就別惦記了。”




“奴才知道的。主子爺不說,奴才也是知道的,”




寧翹在多爾袞掌心蹭了蹭,輕聲說,“奴才就是有些害怕。這鮫絲紗好歹是沒經過奴才的手。要是經過了奴才的手,那奴才怎麼說得清呢?”




這回要是把她也算計進去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辯了。這樣的艱難自證,就算是清白的,怕是也要受苦的。




這回這個人,是目標在孩子們身上,要是把她算上了,只怕也是一場禍事。




寧翹怕啊。怕什麼呢?




怕多爾袞對她的感情不到位。怕受罪。怕被人算計。




也怕這個局面被她碰上了。




要是將來她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跟這回似的,被人這麼算計?




最關鍵的是,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多爾袞手上的動作溫柔,語聲也溫柔,眸光卻因為寧翹的話而冷凝成霜:“別怕。本王會查清楚的。”




“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只是還沒有找到人,等找到了人,就知道了。”




多爾袞明顯是不肯多說的樣子,寧翹也知道現在還沒有定論,要說也是無從說起的。她也就懂事的沒有追問。




任由多爾袞將她抱在懷中安慰。




多爾袞垂眸看她。




這是小丫頭第一次說怕了。




她怕什麼,他都是知道的。




他原先以為,可能真的是福晉們有什麼問題,才以至於就只有佟佳氏所生的這個孩子。




但這回深查下去,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有些人是真的不能生,而有些人不是,是明明可以生的,但就是沒有懷上。




查出來的東西太過於繁雜,也很凌亂,沒有太過於指向明顯的線索。




這是經年累月的東西,需要耐心的調查。




多爾袞叫周得勝暗地裡好好的捋一遍府裡的事情,並不急於要得到什麼結論了。這需要時間去一一摸清楚。




可府裡,也是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若是不好好的整頓一番,怎麼能放心叫小丫頭給他生養孩子呢?




寧翹聽著多爾袞沉穩的心跳聲。




她被迫做了他的侍妾,與他相處了這半年,覺得他實實在在算得上是個偉岸男子。她始終覺得,如多爾袞沒有才幹,是絕不可能坐上攝政王的位置的。




大清能夠入關,多爾袞居功至偉。




這個男人說一不一,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她成為了他的侍妾,在這四方天地之中,她也只能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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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阿哥的百歲便是在這樣的氣氛底下辦起來的。




府裡外松內緊,周得勝用手段將府裡好好的梳理了一遍,悄悄的就把有問題的人都換下來了,這是多爾袞親自下的令,連福晉都不能過問的。




福晉不提,府裡自然沒有人會提起,底下暗潮洶湧的,面上都好好的給一阿哥辦百歲。




府裡開宴,侍妾們還是不能出來的。




福晉沒有特意提哪個人出來,侍妾們就都得在各自的住處待著,不必出去見客迎客。




個孩子一出事,東院這邊事務更多,佟佳氏這裡就恢復了一點權力。




一阿哥的百歲,就是佟佳氏和福晉一起商量著辦的。




因為府裡微妙的氣氛,也為了不叫多爾袞生氣,福晉基本上沒有跟佟佳氏對著幹,只要不逾越規矩,不太過分,佟佳氏的要求福晉基本上都滿足了。




佟佳氏這裡一出山,福晉那裡又把著事務,庶福晉們就沒了用武之地,這回也沒有誰出來協理事務,都成了陪襯。




寧翹樂得不出去見人。




多爾袞還怕她多想,私底下還開導過她,說到底還是有人盯著她,鮫絲紗的事情把她牽扯進來了,怕她害怕,就這麼不出去也好。




身份上太顯眼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寧翹倒是完全贊同的,她本來也不想去是非圈裡招惹是非的,就這麼苟著躲著,也挺好的啊。




可偏偏寧翹不出門,外頭卻到處都是寧侍妾的傳說。




阿濟格府上的李氏也是侍妾,她們府上的嫡福晉來做客,肯定是不會帶著她的。




兩個人見不上面,李氏還特意給寧翹寫了一封信,悄悄叫人送進來給寧翹。




鮫絲紗的事情,李氏已經知道了,她說很擔心寧翹,問寧翹有沒有事,只要寧翹沒事就成,還說小荷包的事情沒關係啦,叫寧翹不要放在心上。




還俏皮打趣,說她以後也贏一匹鮫絲紗,看管的好好的,兩個人再一起做小荷包出來戴著。




寧翹看到這裡還在笑,後來就不笑了。




直到看完信,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煙霞看著不妥當,問道:“姑娘,是出了什麼事嗎?”




寧翹端坐在炕上,看著窗外院子裡的花草,語聲悠淡:“咱們只管待在府裡,外頭的事是一概不知的。卻沒想到外頭沸反盈天的,倒是把我,和主子爺架的高高的。真是難為她們的這些心思了。”




她只是睿王府的一個小小侍妾,本不該有這樣高昂的名聲。




遊獵途中一場命運的安排,叫她出頭,奠定了八旗和女真舊部福晉夫人們的勝利。




她就說嘛,蒙古福晉們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別人不能動,就可著她一個人禍禍了。




誰讓她是睿王府的侍妾呢?




多爾袞如今如日中天的,想要拿捏他的不僅有朝中的人,有皇上,這宮中,這後宅裡的女人,又有哪個不想把他攥在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