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26.回府 拉滿了仇恨值





李氏不知道這個事。




她在這裡就跟被人遺忘了似的,照顧她生活的牧民也不會知道盛京貴人們的消息,這還是李氏第一次聽說這個事。




到底是有心思的人,一聽就聯想到了幾方的關竅。怕是根子上,還是出在那分組賽馬的結果上。不然,怎麼會指出了這麼多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娘呢?




還把察哈爾的郡主格格送到了她們府上。




而這個時候,主子爺還偏偏叫寧氏來安頓她。




佟佳氏出身正白旗,又是側福晉,不需要也不會幫扶任何人。別的蒙古庶福晉和侍妾們自然都靠不上,府裡只有她和寧翹一同進府,又都是出身鑲白旗的,若她們在一處,總好過在府裡孤軍奮戰啊。




而她須得退出一射之地,唯寧氏馬首是瞻。這是主子爺給她指的路。




李氏臉上掛了笑,倒有幾分那會兒在福晉跟前伶俐的樣子:“妹妹仁厚,還特意來提點我,這裡謝過妹妹了。這往後庶福晉進府了,少不得還要尋些空閒時候,與妹妹時常作伴說話呢。”




寧翹含笑道:“我這個人,只和說得上話的人說話。”




言罷,也不等李氏再說什麼,便站起來只管道,“姐姐身子還需,先歇著吧,要什麼只管吩咐,自有人為姐姐辦妥的。”




慧文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等寧翹走了,慧文才輕聲道:“姑娘,寧侍妾這是什麼意思,是不相信姑娘麼?”




李氏苦笑道:“她素來謹慎,膽子也大,又是個有主意的,哪能說幾句話就相信的?也只有回府叫她看見了我的誠意,許是才能打動她幾分。”




慧文擔憂:“那福晉那裡若是知道了,怕是會怪罪姑娘的。”




李氏道:“那就想個法子,暗通款曲吧。主子爺的意思,恐怕也是不願意看見我與寧氏過於親密,是叫我聽寧氏的話,不過從甚密,也好迷惑府中諸人。”




畢竟暗地裡的交好,比明面上叫人看見的交好,更叫人難以提防。




這邊寧翹還真是這個心思。




平白無故幾句話,李氏不足以取信她。看看李氏日後表現,若有誠意,才值得考慮。




回了主賬後,寧翹聽說她走後,李氏那裡尋了府醫去瞧,瞧過之後說是要了安神的藥,過後就沒什麼動靜了。




寧翹聽了只管一笑,這李氏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這是想暗度陳倉啊。不想明面上叫人看見她們好了,這是要留著餘地方便迷惑旁人麼。




煙雨卻覺得李氏心裡有鬼:“她這樣做,難道不是敗壞姑娘的名聲麼?姑娘才去看過她,她就說她不成了要看府醫,不是擺明了叫人以為姑娘欺負了她?”




寧翹一點不生氣,笑道:“你也別這麼著急。她現在能做的有限。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回府不就知道了?”




聽說福晉在盛京,隔三差五的就進宮給皇后請安。




趁著給豫親王指繼福晉的事,安排了這許多人進王爵府上。




寧翹就想,憑著自己在外頭出風頭的那個事,回府之後還能風平浪靜?




指定都是事。總有李氏表現的時候。




回來盛京,這天兒就愈發的冷了。




北邊的冷空氣襲來,氣溫驟降,寧翹把灌滿熱水的手爐都給抱上了。




帶上的大毛衣裳有了用處,也都給穿在身上了,有這層衣裳禦寒,那風才不像冷刀子似的穿透心肺。




難怪滿人拼了命的要南下呢,這盛京的冬天可真是難過啊。




就這個時節裡頭,比後世還要更冷些,冬天的時日更長些,自然是更難過的。




寧翹這兒準備充足,倒是還好,沒有凍著。




李氏那裡就夠嗆了。她根本沒怎麼帶禦寒的衣裳,這會兒冷得都直打哆嗦,幸而回程的時候快些,路程也不是很遠,忍一忍一日也就到了。




多爾袞的車駕從府門口都能望見了。




福晉帶著眾人都在門口等著迎多爾袞。




一水兒的鮮亮毛衣裳,寧翹在車上悄悄看,遠遠的就看見了。




多爾袞下了馬車,福晉領著眾人就迎了上來,多爾袞卻沒先瞧她們,而是回身自然的將手伸出來,要牽著出來的寧翹下車。




寧翹本來準備自己下來的,結果看見多爾袞寬大的手掌送上來,她一愣,旋即勾起燦爛的笑容望著多爾袞甜甜一笑,然後把手放在多爾袞手裡,由著他牽下來了。




寧翹下來後,就攏著披風乖巧站在多爾袞身側,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回來就在眾目睽睽底下拉滿了仇恨值。




她也沒想到多爾袞會要扶她的。




許是這些時日在外頭習慣了,就順手了吧。




寧翹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不怕被人恨,就怕多爾袞不惦記她。




李氏在後頭的馬車上下來,入眼就是這一幕,她凍僵了,顧不上酸什麼,守在府裡的她的丫頭慧怡立刻送了披風上來,又遞了手爐過去。




李氏暖著了,才走上前來同寧翹一起給福晉等人行禮問安。




福晉等人全看見了,一時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可多爾袞在這裡,她們又不願意叫多爾袞一回來就看見她們這樣,遂都又笑起來。




她們全看見了寧翹從多爾袞的車駕下來,倒是不約而同有了一致排外的心思。




福晉叫了起,她們就直接圍了上來,將寧翹和李氏擠在後面,直接擠出人群。




福晉與帶著孩子的佟佳氏一左一右的護著,庶福晉們圍著多爾袞,簇擁著多爾袞進府,寒風中,竟只有寧翹同李氏兩個。




縱寧翹有心理準備,看見自己孤零零的落下來,身邊的李氏也跟著進府去了,她倒是在心裡愣了愣才抬腳的。




多爾袞牽寧翹下車,純是這兩個月在外頭習慣了,她練馬的時候,他經常就是牽著抱著下來的,回來的時候順手了,就直接這麼幹了。




他自己倒是覺得沒什麼。




還想著回府了,怎麼小丫頭倒是不過來黏糊他了呢?




左看右看的,都沒瞧見小丫頭的身影。




眼角餘光捕捉到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多爾袞回頭望過去。




他的小丫頭孤零零的一個人跟在所有人後頭,哪怕身上穿著厚實的披風,也還是顯得纖細孤單。




那一身的落寞刺痛了多爾袞的眼。




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在外頭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府里人多,人多熱鬧麼,可怎麼就把他和小丫頭隔開了呢?




還這麼遠。是他伸手都夠不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