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明兒晨起,她這個側福晉還怎麼有臉出去見人啊?




佟佳氏沒有絲毫睡意,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原以為有了這個孩子,她的地位自然更高於從前了。




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這個寧氏進府後,就變了樣。




主子爺不在她這裡留宿,待寧氏還這樣親近,竟不惜下了她的臉面,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還是說,福晉藉著寧氏,在主子爺跟前說了些什麼?




佟佳氏向來身居高位。進府就是庶福晉,沒做過侍妾,侍奉幾年就有了兩個孩子,晉為側福晉,她的身份出身,阿瑪在朝中的高位,都叫她眼高於頂,從不認為主子爺會不喜歡她。




可現在,佟佳氏心中卻隱隱有了惶恐不安。




哪怕她懷著身孕,身邊還有一子一女,哪怕這府裡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可好像還是有什麼東西開始變了。她甚至不知道這裡頭少了些什麼,是什麼時候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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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雅閣的李氏,也是徹夜難眠。




寧氏與她一同進府,看今日情形,人人都說主子爺從東院出來的時候滿臉怒意,寧氏是一定會被重罰的。




可進了邀月堂也不知發生了些什麼,竟叫寧氏都給化解了。主子爺非但沒有責罰寧氏,反而還留在了邀月堂,留宿在那裡,明晃晃的告訴眾人,今兒的事,主子爺是站在了寧氏這一邊的。




寧氏在這府裡,算是有了一席之地。沒想到這樣性子的人還能得寵。




可便是這樣,寧氏和佟佳氏之間怕就是深深結仇了。




寧氏身後站著福晉,又莫非,主子爺是看在福晉的面子上才這樣制衡後院的?




李氏覺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她與寧氏一同進府,身份地位都是一樣的,她容貌也不差,她還是想要爭一爭的,總得先叫主子爺眼裡看見她這個人吧。




不然總這樣不上不下的,是什麼意思呢。




佟佳氏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就不靠過去了。但是福晉那裡,還是可以依靠的。她總是要侍奉主子爺一回的。不然這麼久主子爺都不來秋雅閣,她就跟著成了後院的笑話了。




福晉那裡,李氏思忖,她要怎麼樣才能讓福晉也抬舉她也用她呢?至少,她得讓福晉覺得她比寧氏更有用才行啊。若是能把寧氏踹下去,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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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那夜宿在邀月堂後,就有多日不曾再進後院了。




他是忙起來了,每日去衙門,又進宮去跟皇上商議政事,哪兒都離不開他這位紅極一時的睿親王,有時候甚至連回府的時間都沒有,自然也沒有時間到後頭來了。




後宅的事,多爾袞自認已經安撫住了。




那天夜裡宿在邀月堂,就已經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寧翹這裡,也確實是寧靜了許多。




可單單只是這個,寧翹卻根本覺得不夠。




佟佳氏那麼欺負她,多爾袞那裡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章程和說法呢。多爾袞是給了她臉面,是叫佟佳氏沒臉了,可這在寧翹看來遠遠不夠。




但這事兒急不來,這得慢慢來。




她與多爾袞之間相識尚淺,時日不長,她自己根基還不穩呢,更沒法要求多爾袞做更多的事情了。




說到底,還是得和多爾袞之間多培養培養感情,只有加深了她在多爾袞心目中的分量,才能與佟佳氏抗衡。




正遇上請安的日子,福晉讓人來說一聲,說她腳受傷了,叫她好好養著,這一回的請安就免了,等腳傷養好了,再叫她去正院請安。




寧翹也不客氣,直接就應下了。




她不去正院,正好樂得不用去看佟佳氏的嘴臉。雖然也有點可惜,但聽說東院那邊摔了好幾套茶具,寧翹心裡還是有點開心的。




又過兩日,周衛到邀月堂來請寧翹去前院。




寧翹還挺驚喜的:“主子爺請我去?”




周衛道:“是,主子爺請姑娘去前院侍墨。”




寧翹沒想到多爾袞好些天不來後院,這會兒有時間了,頭一個想的還是她。




她請周衛稍等片刻,這身上的衣裳是剛上身的,也就不必換了,頭髮上梳的也好好的,只將絹花換成了小巧的珍珠流蘇簪子,耳朵上的帶了珍珠墜子,就同周衛去了。




還是照舊煙雨跟著去,煙霞留下來看家。




到了二門口,就是前院與後宅的分割處了。




這裡就如同天塹似的,將前院與後宅分開來。若無多爾袞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過去。




便是福晉和側福晉有請見的權力,也不能擅闖,見不見的,還得多爾袞說了算。




如今寧翹是周衛領著來的,顯然多爾袞的命令守門的人都知道,對著周衛點點頭,就放他們過去了。




寧翹走過去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多少道視線落在脊背上的實感。




這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盯著二門口的奴才們悄悄回去,找他們各自的主子彙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