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40.背後靠山 你信他能有幾分清白?

 來西府之前,通過聞人政被殺他就猜測中州的官場可能出了問題,如今不僅查到了賀蘭筠被殺,聞人政或許是被冤枉的,現下就連農神祭背後都有中州官員參與其中,實在是讓他氣憤不已。

 庭淵也覺得納悶,他曾聽哥舒璡堯說過勝國官員體系方面的構架。

 為了阻止官員結黨營私,這些官員在某一個州最多可以連任三級,並且每次升級都會調換不同的政府,從而避免官員勾結。

 在這樣的制度下,他們是怎麼做到勾連的?不斷有其他府或州的官員互調,難道這些官員就不會發現有問題?所有人都能瞞下不報?

 聞人政被殺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裡扔下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圈漣漪,不斷擴散,像極了多米諾骨牌,輕輕一推,傷亡一片。

 庭淵想到了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只怕伯景鬱繼續查下去,會撼動整個中州官場。

 中州官場從上到下,足足有十五萬官員,若真如此,參與其中的官員有多少。

 莫說伯景鬱,就是熟讀歷史看過無數王朝更迭的庭淵,也很難不感到震驚。

 走出牢房,無人敢出聲響,生怕伯景鬱此時發火。

 陳縣令更是害怕,劉宗一句話,便將中州官場都捲了進來。

 伯景鬱猛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低著頭謹小慎微的陳縣令,滿腔的怒火在眼裡熊熊燃燒,“你在金陽縣為官四年,這農神鼎糧食被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陳縣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只是一個七品的縣令,無力與他們對抗,卻也從不參與其中,大人饒命。”

 伯景鬱抽出侍衛的隨身佩劍架在陳縣令的脖子上。

 庭淵見伯景鬱的怒氣要壓制不住了,驚風不在,還真無人敢在此時上去阻攔,也真怕他一劍砍了這縣令,暴露了他們的行蹤,這後邊再想調查可就難了,他按住伯景鬱的手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現在砍了他,也只能解一時之氣,不要衝動。”

 陳縣令分毫不敢動。

 伯景鬱一劍揮動,將陳縣令的官帽打落在地。

 庭淵心頭一驚,低頭一看,還好只是將帽子打掉,沒真一劍將這人給砍了,鬆了口氣。

 伯景鬱將手中的劍紮在地縫裡,“今日你聽到的一切,都給我把嘴巴閉緊,縣衙裡的人也都給我管住了,膽敢往外透露一個字,我誅你九族。”

 “若我日後查出你參與其中,你的下場只會比旁人更慘烈!”

 陳縣令連忙發誓:“下官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洩露半個字,謝欽差大臣饒命。”

 伯景鬱看向其他人,“都聽清楚了嗎?”

 其他人連忙道:“清楚了。”

 伯景鬱對陳縣令說:“暫且將劉宗羈押在獄中,待我查清一切再行發落,洩密者,誅九族。”

 誅九族在勝國一百七十年的歷史上,並非沒有發生過,因此很有恐嚇力度。

 伯景鬱,“召集人手,前往各個鄉村,抓捕偷盜之人。”

 “不可!”庭淵出聲制止。

 伯景鬱看向庭淵,“為何不可?”

 庭淵道:“如此抓人,必然引起旁人注意,難以控制,到時傳入西府或總府,事情必然敗露。”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

 “現在他們吃進去多少,將來都得吐出來,不必爭一時,秋後算總賬。”

 如今他們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展開任何大規模的行動。

 現在已經有了劉宗的口供,這事背後的指向已經有了方向,若是大張旗鼓地開始抓人,要不了多久上面就能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的行蹤暴露不說,也容易打草驚蛇。

 巡查隊伍已經快到總府,想必總府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若他們這頭再大張旗鼓,有腦子一想就能明白他們是個什麼身份。

 庭淵總感覺順著糧食這條線往後查,會查出很多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無論是聞人政還是賀蘭筠又或是農神鼎,這一切的一切都與糧食有關,他們現在摸到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要想把隱藏在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證據必須充足,再者,他們也需要給京城足夠的時間反應,即便參與的人數只有三五百,對官場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影響,要從別處調官員過來填補空缺,哪有那麼容易。

 因此不到證據充足時,絕不能貿然動手。

 伯景鬱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後,覺得庭淵說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這事急不來。”

 庭淵拉住伯景鬱,“隨我來。”

 兩人往沒人的角落走去,不許旁人跟上。

 伯景鬱見狀便明白,庭淵這是有話要說。

 庭淵壓低聲音道:“當務之急你應當書信一封告知君上,此事背後的牽連必然不少,得儘早做準備。”

 “我不信聞人政僅僅是發現了農神鼎的事情便招來殺身之禍。這陳縣令的話不能全信,他們都在西府這條大船上,這農神鼎背後牽扯總府的官員,他既知曉此事,你信他能有幾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