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家產繼承(二)

 平安進入堂嬸的屋裡,帶進去的都是女僕。

 庭淵對杏兒說:“你也去。”

 杏兒雖不明白為什麼,但她按照庭淵的話,跟著平安進去堂嬸的房間。

 堂嬸和吳媽媽肉眼可見地焦急。

 庭淵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

 不一會兒,平安就大跨步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紅布。

 他笑著說:“公子,找到了。”

 庭淵驚訝地看向堂嬸。

 堂嬸拿帕子擦了一下汗,“怕是有人趁我們查這件事時給偷放了回去。”

 若是堂嬸不對他查這件事百般阻攔,庭淵覺得這不是不可能,有堂嬸阻撓在前,這個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庭淵問平安:“在哪裡找到的?”

 平安:“枕頭下面。”

 堂嬸尷尬地說:“既然都找到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庭淵:“堂嬸這話說得不對,杏兒因為這個偷東西的賊白白捱了一頓打,嬸嬸的院子外人進不來,只有內院的人能有機會進嬸嬸的屋裡,既然不知道是誰,就所有人罰半個月的月錢,往後大家也能互相監督,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罰的錢就當是彌補杏兒了。”

 這些人的工錢和杏兒差不多,幾個人罰半月,也能有二兩銀子。

 杏兒一聽這話,撲通一聲跪下,要和庭淵磕頭謝恩。

 庭淵讓她起來,“這是你應得的。”

 若是在別人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杏兒想要得到賠償是絕無可能的。

 庭淵此舉,對杏兒來說是大恩賜,也能讓府裡其他僕人知道,庭淵是講理的人,未來能夠做好他們的主子。

 無論今天這件事背後的真相是什麼,對庭淵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堂嬸也不好說什麼,此時她只想快點了結這件事,把庭淵送走。

 庭淵:“杏兒這丫頭在堂嬸院子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怕是心裡會有陰影,今日起便讓他去我的院子裡做工,我那的花草也要人打理,嬸嬸認為呢?”

 “杏兒這丫頭平日做事手腳毛躁,你要是想要人去你院子裡打理花草,我給你安排兩個精明能幹的。”

 明著是說杏兒能力不行,實際上是不想讓杏兒去庭淵的院子裡。

 庭淵抬手道:“無妨,能入嬸嬸院裡做工,想來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裡去,我看嬸嬸院裡的花草打理得很不錯,我那邊必然也不會太差。”

 他的態度很強硬,不容堂嬸拒絕。

 見他這麼果斷,堂嬸也不好不放人。

 庭淵又說:“因為杏兒這事剛罰了其他人的錢,杏兒留在嬸嬸這裡,怕是不安全,我那邊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轉而庭淵又問杏兒:“你覺得呢?”

 杏兒道:“我願意去公子院裡做工。”

 庭淵嗯了一聲:“平安,去幫杏兒收拾一下東西,和我們一起回去。”

 平安應聲,隨後和杏兒一起去僕人的住處收拾東西。

 杏兒的東西不多,只是一個小包袱。

 杏兒也沒想到,自己今日只是想自保,和公子求救,公子不僅救下她,還幫她正名澄清,討要了補償,更是考慮周全,將她從嬸孃的院子裡帶走。

 若是不將她帶走,嬸孃院裡這些因她罰錢的僕人斷然不會放過她。

 從前杏兒幾乎沒見過這個公子,沒成想公子竟然是個大善人。

 她下定決心,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吳媽媽和堂嬸眼神中充滿怒意。

 今日汙衊杏兒偷東西的事情,是吳媽媽一手策劃,就是想找個合適的理由把杏兒趕出去,沒想到庭淵會橫插一腳,不僅幫杏兒解了圍,還把杏兒弄走了。

 吳媽媽道:“嬸孃放心,我一定會再找機會,把她弄走的。”

 堂嬸冷哼一聲:“你最好是,再像今天這樣,你也一起收拾包袱走人。”

 吳媽媽趕緊恭敬地說:“嬸孃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庭淵也知道了堂嬸的戰鬥力,其實不足為懼,她還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也不敢反駁庭淵的意思,說明她還沒把自己當成這府裡真正的主人。

 府裡的主人是庭淵。

 這樣對庭淵也有好處,他想要拿回屬於“庭淵”的東西,難度會大大降低。

 庭淵現在住的院子是“庭淵”爹孃的院子,是後院最大最好的主院,房間多的是,從前院子裡有很多僕人整理花草,住在院子裡,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後來身體不太好,堂嬸以他需要安心養病為理由,把這些人都遣散了。

 現在府上留下的人,全都是新換的。

 平安給杏兒安排了一間距離他們比較近的房間。

 這樣有什麼事情要找她也方便。

 在嬸孃的院子裡,杏兒和其他兩個女僕一起住,到了這裡,自己單獨住一間。

 對她來說,也算因禍得福。

 平安將銀子交給杏兒:“這是公子幫你要來的銀子,十二兩,你且收好。”

 “謝公子。”

 庭淵給她討要過來的銀子,頂她三年的工錢,補貼家用能夠讓她家裡好過很多,餘錢她還能攢下來,將來做自己的嫁妝錢。

 平安:“你只要老實本分,聽公子的吩咐,公子不會難為你的。”

 杏兒道:“我的命是公子救的,我記得公子的好,公子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

 若她當時簽下認罪書,被趕出庭府,不僅不會有人找她做工,甚至還有可能被扭送官府,受牢獄之災。

 平安回到屋內,庭淵正在書架子上翻書。

 見他回來,問道:“都安排好了?”

 平安點頭:“安排好了。”

 今日庭淵行事風格和往常完全不同,平安心中疑惑頗多。

 他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平日和庭淵相依為命,之間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就直接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公子今日為何要管這檔子閒事?”

 庭淵道:“這不是閒事,這是發生在我們府上的事情,作為主人,我自然是要管的。”

 “往日公子從不管這種事情,不願傷了和嬸孃之間的和氣,更不會強硬地頂撞嬸孃。”

 庭淵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與過去的庭淵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平安作為“庭淵”的貼身僕人,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有任何反常的行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