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是,政治清明,但早早地把自己累死,諸多抱負都沒能實現,說不準還會遇到一個敗家子,把他積攢多年的家底揮霍一空。統子,人類文化博大精深哦~”

 系統本意只是想先控訴宿主偷懶,然後再勸導她應該更主動點去做善事,不要每次悶聲不吭直接幹個大的,然後能躺平很久很久。

 可是宿主太厲害,它每次都佔不到上風。

 系統甚至都能想到宿主會怎麼回答,“你就說我功德值攢了沒攢?”

 它就無言以對了。

 統生艱難啊~~

 不過,跟對了宿主確實不用操心業績,聽說有的統跟的是廢柴宿主,不但要統手把手教怎麼獲得功德值,還總是質問自家統為什麼一定要逼迫他得功德值,總想著不勞而獲。

 聽說那隻統年紀輕輕,數據運行都不流暢了,多半是被氣的。

 這樣看來,它實在是跟對了宿主,偶爾還願意給它買零嘴呢!!

 想到這裡,系統覺得它又驕傲了起來,挺起自己的小胸膛,繼續放養宿主,去找別的統聽統界八卦了。

 崔舒若還不知道系統的小心思,也不知道系統多麼以她為傲,而是靜靜地盤算明日的小聚。

 陳氏也沒想到自家夫君才提過一嘴,自己就被崔舒若請了過去相聚,臨行前趙仲平還特意叮囑她宴席上多注意著點崔舒若和孫宛娘有沒有竊竊私語,或是私底下的交集,而她若是能抓住機會,好好的和崔舒若打交道那自然就更好了。

 陳氏雖說不算頂聰明,可好歹阿耶也是官身,不至於真的蠢到一無所覺。

 聽到趙仲平的交代,真到了崔舒若那一塊小聚,用著席面的時候,難得比以往熱絡,跳出來敬了崔舒若好幾杯,說了寫好話,著實把其他人都嚇到了。

 崔舒若既然打的是想要與幾位嫂嫂小聚的名義,自然就不會只請孫宛娘和陳氏,還請了其他幾位庶子的妻室。不僅如此,她還請了趙平娘,免得哪一日傳出她工於心計,倒把趙平娘襯得無禮的謠言。

 未雨綢繆多準備些,總不會出錯。

 何況,人越多才越好呢。

 崔舒若特意把趙平孃的席位安排在自己身邊,和孫宛娘之間隔著趙平娘,如此一來,在外人眼裡,即便是想竊竊私語,怕也是不能了。

 崔舒若要的就是這樣,免得給人遐想的餘地。

 不僅如此,宴席上的幾位嫂嫂,她都沒有厚此薄彼,而是一樣的交談說笑,包括陳氏。不管陳氏如何努力熱切,她都是不失禮數的應付,但又不叫人覺得她們倆特別要好。

 一群后宅女子湊在一塊,除了釵環首飾,也免不得聊些外頭的是非。

 也不知怎的,就提起那位將幷州鬧得滿城風雨的侯監察使。

 席上的都是齊國公府的女眷,也許細枝末節上要爭論,可在立場上都是一致的,提起侯監察使自然是同仇敵愾,每一個說他好的。

 有一個榮長臉的女眷,額上點著硃砂,捋了捋身上的披帛,語氣不屑,“誰不清楚那位侯監察使不過是靠著妻族發家,也不知他走在外頭怎麼敢那麼囂張,掂量著沒人清楚他是什麼底細呢。”

 “誰說不是,對柳氏一族奴顏媚骨,到了幷州就耀武揚威。”

 ……

 一群在後院裡大都不是簡單人物的女子們湊在一塊,倘若要非議誰,那真是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來陰陽怪氣,變著法的罵。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景裡,崔舒若也從眾的插了句嘴。

 “可不是麼,聽聞那侯監察使‘入贅’柳家的時候,都二十好幾了呢,尋常人家早娶了妻,看來啊,他要麼是家徒四壁,要麼是身有頑疾。”

 崔舒若在說到“入贅”的時候,咬字故意重了些,大家都以為她是在奚落侯監察使對妻子一家卑躬屈膝的姿態,於是一個個都掩嘴笑了起來,很是歡樂。

 可只有孫宛娘聽懂了她的意思。

 崔舒若的目光和孫宛娘一觸即分,看似輕飄飄,可兩人心裡都有了數。

 崔舒若便清楚今日這場小聚的真正目的算是達到了。

 這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了。

 陳氏也的確一直關注崔舒若和孫宛娘,可方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她當真是不覺得有什麼,還在想趙仲平是不是多慮了。

 等到小聚要散了,陳氏還特地走得慢一些,想看看崔舒若和孫宛娘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暗中說話。然而,並沒有,非但沒有拖延,甚至孫宛娘連一點留戀都沒有,在經過陳氏身邊時還頷首淺笑打了聲招呼。

 陳氏慢慢悠悠的離開了崔舒若的院子,眼看孫宛娘都走遠了,兩人間確實沒有交集,她心裡總算是放心了。於是回去將小聚上的事同趙仲平說了,表明崔舒若和孫宛娘之間確實沒什麼。

 趙仲平才算是放下心。

 在陳氏小心又暗藏期盼的目光裡,趙仲平放下手裡的毛筆,俊朗不凡的面容帶著淺笑,“今晚,我去你房裡。”

 陳氏低下頭,白淨的面容猶如遠山蒙霞,羞怯不已。

 也正是因為她的低頭,故而沒能看清趙仲平面上一閃而過的為了應付而生出的不耐。

 防備歸防備,可齊國公佈下的考驗還是要給出成果的。

 等到侯監察使再次帶著士族豪紳的人來尋齊國公的晦氣,看看他究竟要交出怎樣的答覆時,一群儒生攔住了侯監察使。

 他們個個義憤填膺,似乎侯監察使是害了他們全家的兇手一般,沒個好臉色。但斷人前途和殺人父母又有什麼差別呢?

 儒生們攔住侯監察使,不可能讓他走。

 而且文人的嘴,剜心的刀,罵起人來字字不帶髒,句句戳人肺。

 他們質問侯監察使為何要為難齊國公,齊國公是幷州刺史,政治清明,所有的政令都下得理所應當,治下百姓和樂。話裡話外就是在指責侯監察使是個小人,喜歡搬弄權術,為難忠良。

 但最主要的是,怎麼能同世家沆瀣一氣。

 雖說侯監察使聯合世家主要是為安置流民一事進行發難,可之前世家也甚為齊國公在庶民間選拔賢能並開設學堂一事頗有微詞。

 這些儒生大多都是庶族出生,齊國公的政令可謂是給了他們一個爬向官場的機會,而不是做個低賤庸碌的小吏。

 世家既然能因為齊國公觸及他們的利益,而選擇和侯監察使合作,儒生們為什麼就不能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跑來和侯監察使對峙呢?

 要知道,所謂庶族,往往不少是家境富庶的,不過是比不得世家傳承久遠罷了。

 這些儒生人數眾多,在幷州絕對算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當他們聯合起來為難侯監察使的時候,法不責眾,侯監察使總不可能真的把他們都抓起來吧?

 尤其是儒生的背後還有趙仲平在撐腰。

 趙仲平素日裡禮賢下士,因著自己文采斐然,又有心結交,文士儒生們都對他倍加推崇,此事只需要稍露口風,有的是願意為他效馬前卒的人。

 看著侯監察使被一眾氣憤的儒生圍在馬車上不敢下來的樣子,趙仲平在不顯眼的角落深藏功與名,靜靜地注視著侯監察使的狼狽。

 他心情大好。

 三弟啊三弟,我倒要看看這一回你會如何應對。

 侯監察使被痴纏了半個時辰,最後只好鎩羽而歸。

 不僅如此,等到侯監察使回府以後,他家府門口總是能圍上許多儒生,為此連日都不敢出門,即便是府裡採買的管事都要低調走角門。

 趙仲平對此十分滿意。

 這樣的境況維持了足足有十日,最後還是齊國公親自去解的圍,告訴他們侯監察使不過是初來乍到,對幷州尚且不熟悉,才會貿然提出種種不合時宜的法子,往後他會好好為侯監察使提醒,免得令侯監察使再不慎做出錯誤的決定。

 齊國公看似是勸走了儒生文人們,實則親自做實了此事,鬧得侯監察使連最後一點顏面都沒有了。

 侯監察使當初是怎麼耀武揚威,如今就是怎麼騎虎難下、顏面盡掃。

 為此,他龜縮在府裡待了許多日才敢出來見人,氣焰也不似之前囂張。

 等到他再和齊國公相見時,仍然不忿,但也只能陰陽怪氣齊國公好手段。而等此事稍微告了一段落,侯監察使仍舊未偃旗息鼓,反而開始插手幷州的軍政大權。

 名義上,他畢竟還是和刺史同品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