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勤的饅頭 作品

359.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噢!對了,你已經忘掉多少東西了?還記得你那個慘死在魔物口中的妻子嗎?還記得你那個被邪教徒抓去做活祭的可憐兒子嗎?都怪你!他們的死同樣都怪你!”



“哈哈?你該不會全都忘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忘掉這些痛苦的過去,能讓你多陪我玩一會。”



那個聒噪的聲音最後說罷,終於安靜了下來。



可審判長卻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依舊保持著緊繃狀態,竭盡全力的對抗著空氣中宛如實質的精神汙染。



而那精神汙染的來源,則是從他身後不遠處的一盆花裡散發出來的。



那盆花,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盆花的雕塑,外形上極其醜陋、猙獰、獵奇,有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不可名狀感,但卻偏偏是五顏六色的,並且飽和度極高,看上去極其扎眼。



可如果仔細一看,會發現那些形狀古怪的花瓣,輪廓扭曲的枝葉,全都像是某種肉製品,或者某種器官的聚合物,即使一動不動,都在散發出一股讓人噁心的黏稠感,彷彿在不停蠕動一般。



要是再多看上兩眼,就會遭到一大股精神汙染的侵襲,同時開始不由自主的遺忘掉一些事情。



比如最先慘遭毒手的那位七階強者,就是‘忘記挪開視線’了……



然而即使不去直視,這盆獵奇的雕塑也會持續不斷的往空氣中散發精神汙染……



若是膽敢窺探它的秘密,更是會在瞬間承受難以想象的精神汙染和精神衝擊,之前那兩位墮落的強者,就是沒來得及收束回靈感,便在幾分鐘內墜入癲狂了。



經過這些同伴的犧牲,審判長基本可以確認,那盆花,應該是一位邪神子嗣所留下的獨特印記,是祂干涉和影響現世,往這便投射力量的渠道。



可以把它當做某種獨特的分身,或者特殊器官。



正是依靠著這樣一位‘靠山’,那個【忘卻】系的歹徒才能如此囂張,輕鬆拿捏在場這五位強者。



雖然審判長暫時還能堅持住,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但最好沒有。



他大概能猜到,那名歹徒以同伴的性命要挾自己寫下的求援信,會被做上各種手腳,上面很可能會附帶些許隱晦的【忘卻】,然後被傳播到各自所在的城市和教團之中。



自己雖然只寫了一封,但歹徒顯然可以把這一封同時寄去好幾個不同的地方……



自己雖然在信上進行了提醒,也清楚的描述瞭如今的處境,並且讓外面的人不要管自己了。



可是修改一封信,對於連歷史記錄都能抹除的【忘卻】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自己是否進行過其他方式的提醒,審判長已經記不得了。



他不知道自己忘記了多少事情,可能連很多重要的事都忘掉了吧?



可那歹徒唯獨說錯了一點,就是那些讓他無比痛苦,無數次想要遺忘掉的苦難過去,卻依舊記得無比清晰。



這是他還能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了……



恍惚間,他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過世妻兒的面容,在衝自己笑著,在像自己招手。



那是自己在夢中都沒有見過的一幕……



可有限的理性卻在殘忍的提醒著他,這是已經陷入【中度癲狂】的徵兆。



看來,我也快要不行了……



抱歉了,明明答應過你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也一定會殺光這世間所有的邪魔妖異……



對不起,我食言了……



審判長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四周似乎正在天旋地轉著,然後自己像是一具被丟進水中的屍體,在緩緩的沉入一片無底的深淵。



原來這就是墜入癲狂的感覺嗎?



居然沒有我想象中的糟糕?



接著,審判長又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在自己身上反覆沖刷著,很冰冷,也很粗魯,像是那癲狂深淵中的暗流,正在沖刷掉自己最後的理性。



可耳邊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可惡!居然把審判長傷成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完了完了,審判長這下只剩個腦袋和脊柱了,以後別說娶老婆了,輪椅都坐不了吧?”



然後又是一個沙啞冰冷粗糙的聲音在說道:



“勞倫斯,你的這位助教,是不是從我這裡逃出去的?或者說,我應該在這裡給他也安排一間病房?”



於是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好了好了,他位階還比較低,還沒到改變生命形態那一步,所以不清楚情況……放心吧,提爾圖斯教授並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創傷,嗯……好吧……這主要是因為他早就放棄了自己的肉體……



只不過他在精神上遭受了很嚴重的創傷,得在這個鬼地方休養上一陣子了……好了,我們先走吧,這裡還是交給另一位院長來處理吧。”



審判長聽到這裡,感覺意識一陣沉重,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



“教授,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從精神區回到實驗室後,羅伊德還在義憤填膺的說道。



勞倫斯教授當然也很義憤填膺,可是卻比羅伊德要更現實一些,無奈的聳了聳,問道:



“我知道,可是能從裡面撈人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又打算怎麼報復?”



兩人之前在完成營救的前期一系列準備後,最後救人的那一步,反而是最輕鬆簡單的。



就是羅伊德啟動了那條空間通道,然後就看見只剩個腦袋的提爾圖斯審判長從裡面掉了出來,落在事先準備好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