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陵容17
安郎中說了許多,就差言明她不入皇室不攀高枝。
但胤禵不信。
自幼時起但凡他多看一眼的東西,就有無數人巴巴得送到他跟前,皆因他是皇子身份貴重。
他不信安郎中一介靠經商起家的商賈不想攀附皇家。
他問過八哥問過老九老十還問過老四,他們都不信。
得到滿意的答覆。
他釋然了。
開始用心按照她的喜好送禮,有排隊等候金滿樓的辣子雞,有滿街糕點鋪的新品,有皇阿瑪賞給額孃的月絃琴,有他抓耳撓腮紅著臉寫下的酸詞雅句…
他想,即便不能給她一雙人的未來,只要他肯費心,肯給她獨有的偏愛,該是足夠了。
所有事情也如他所想的那樣進展。
投其所好。
的確讓她對他不同了。
她開始送些回禮,有她做的荷包,有他在信裡提到的毛絨布偶,有大大小小的信件傳遞,有節日問候有換季關心。
還有婉言相勸。
那些被他珍藏在鐵盒子裡信件裡,唯有這一封被他放在油燈裡燒盡。
此刻聽見她的聲音,那封被他刻意忽略的書信變得清晰。
恭敬規矩的問安下,是她提筆直言的婉拒:
求真閣事宜在此筆收尾,後篇種種皆為私語。
相識以來十四爺對陵容多有照拂,數月信物新禮多有破費,有此車笠之交,陵容欣喜之餘感激不盡,遂寫此書聊表謝意。
那日油燈火苗如眼前煙火搖曳。
她強調著車笠之交。
用友人禮節,抹去他的愛慕之心。
陵容,陵容。
當真不曾動心。
回憶看似漫長,也不過一處煙火墜落的時光。
原來一切皆有跡可尋。
終是他一廂情願。
胤禵深深看了眼安陵容,退後半步,拉開距離。
他微微欠身,失神道,“是胤禵自以為是,不曾聽信姑娘半句。”
“打擾至今,多有得罪。”
說罷,胤禵定定地抬眼。
想再細看她一眼。
同時他解下身側的荷包,小心翼翼歸還到紫玉手上,狀似灑脫道,“這個配色不好,爺喜歡紅的,回頭叫明海去店裡換吧。”
不再待人回話,快速轉身離開。
他起先不過踱步,卻隨著步伐變大,開始在人聲鼎沸與歡聲笑語裡,奪路而逃。
安陵容攥著手絹抵在心口,愣愣看他的背影消失無蹤。
她陡然想起馬場上,胤禵扮鬼臉逗她歡笑的模樣,鼻尖酸了酸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