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雜耍
葉婉悠好奇的目光不加掩飾，誠懇的詢問不帶半分嘲笑之意，倒是讓大力不好意思起來。
“回王妃，奴婢姐妹倆，會表演胸口碎大石。”
葉婉悠心頭一震，在來的路上，她曾經在市集上，見過這種表演。
她還記得，她唯一看過的這次表演，十分不順利。
躺著的那人，沒能承受住巨石碎裂時的力度，被震得鮮血噴湧，被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抬了下去。
葉婉悠不知道那人的結果，單憑他的吐血量而言，估計活下來的希望不大。
一條人命或許就要沒了，可週圍人不停叫好，還給了多一倍的賞銀，這讓葉婉悠十分不理解。
她不喜歡這種奇怪的表演，更何況，這次表演的，是兩位女子，這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肖鬱宸一直注意著葉婉悠的表情，看到她不安的樣子，低聲問道：“怎麼？不然我直接讓她們退下，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葉婉悠咬了咬唇，狠狠地搖了搖頭。
她看向大力，問道：“你們，可有把握？不會傷到自己？”
大力姐妹被問得一愣，她們表演過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她們。
得到肯定的答案，葉婉悠才揮了揮手，讓侍衛取來她們要用的東西，等著她們的表演。
葉婉悠的拳頭握的死死的，直到表演結束，看到二力平穩的站起身，她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表演短暫而精彩，葉婉悠心中的鬱結稍微減輕了些。
有了大力姐妹的開場，後面的事情不用葉婉悠多說，她們就依次開始展示起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葉婉悠看到了徒手劈磚頭、腦袋碎木板，還有各種託舉，甚至是疊羅漢等雜耍表演。
安王府儼然成了雜耍班的後臺，不僅葉婉悠看的津津有味，就連婢女和侍衛都嘖嘖稱奇。
一群女子放在一起表演，比那些街邊叫賣的雜耍班子，更加吸引人。
這群女子表演的十分賣力氣，自從知道自己要被送進王府的那一刻，她們就沒想過自己會活著離開。
迷惑安王這種事情，對她們來說，簡直是痴心妄想。
少數幾個抱有幻想的人，在見到肖鬱宸發怒的那一刻，便徹底歇了心思。
直到葉婉悠對她們產生了興趣，她們才發現，自己好像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眾人像是較上勁一般，誰都不願意落在後面，單純的表演，逐漸變了味。
直到一人拿著鐵錘，準備往頭上砸去時，葉婉悠抄起茶盞直接扔了過去。
那人手腕被擊中，鐵錘順勢掉在地上，平整的地面，瞬間多了一個坑。
隨著地面傳來輕微的震動，所有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對著葉婉悠的方向再次跪了下去。
葉婉悠的手還在顫抖，心臟跳動的太快，讓她有一絲的疼痛感。
她卻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幸好她看到了，否則那一錘下去，一條鮮活的生命就要消逝了。
葉婉悠的情緒久久無法平復，院子裡無人敢講話。
那些女子更是嚇得不敢抬頭，恐怕同葉婉悠的視線對上。
眾人的心思百轉千回，肖鬱宸的眉頭輕皺，他站起身，握住葉婉悠垂在身側的手。
手心被汗水浸溼，冰冷而黏膩的觸感，並不算好。
葉婉悠很難得的沒有掙扎，任憑肖鬱宸拉著她走出了院子。
肖鬱宸的腳步不快，他牽著葉婉悠的手，沿著王府內的小路，漫無目的的走著，像是飯後散步般悠閒。
“嚇到了？”
葉婉悠苦笑道：“既然能活著，就該好好活著。”
涼爽的秋風吹散了葉婉悠心中的不快，她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平和的問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她們？”
肖鬱宸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隨後又鬆開，如此反覆幾次，才確定手裡真的空了。
肖鬱宸停下腳步，認真的問道：“你想讓我如何處置她們？”
葉婉悠失笑道：“王爺心中早有打算，我不會質疑王爺的決定。若是情況允許的話，我希望能給她們一條活路。不過......”
葉婉悠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曾經的如花美眷，現在換成了這般模樣，真可惜。”
看了這麼多表演，葉婉悠當然看出，這些人的共同點——長得醜，力氣大。
這些特點，明顯和她的表現如出一轍。
估計宮宴過後，世人恐怕都要以為，安王爺喜歡這一款的女子了。
“只是副皮囊而已，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比之前那些有意思多了。”
肖鬱宸至今都忘不掉，當年送來的那些妖媚女子，她們身上濃郁的脂粉味兒。
好在處理及時，否則，那味道聞多了，肖鬱宸恐怕要對女子心生畏懼了。
“聽她們方才的自稱，難不成都是官宦人家的奴僕麼？”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這其中能有一兩人就不錯了。真是難為他們找到這些人，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他們了。”
肖鬱宸眼中的冷意乍現，他不在意這些人試探他，可是用這種手段影射葉婉悠，他就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感受到肖鬱宸身上濃濃的殺意，葉婉悠提前為那些人道一聲一路走好。
禮單上的名字，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小吏。
連她都能看出，那些人是被推出來當槍使的。
葉婉悠不知道他們當初入仕之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可這艱難的世道，註定讓他們成為權勢較量中的犧牲品。
能有幾人像康斂那般，既有才華，又能夠得到貴人相助。
葉婉悠偷看了一眼肖鬱宸，自從刺殺事件過後，她就猜到，康斂應該是肖鬱宸的人。
想到這兒，葉婉悠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知道肖鬱宸手中底牌不少，那她的作用，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就是為了幫他擋桃花？
可是這桃花變著花樣的來，她想擋也擋不住。
還是該換大師兄過來，大師兄的作用應該更大。
“為什麼？”
肖鬱宸疑惑的聲音響起，葉婉悠愣了一下，回問道：“什麼為什麼？”
肖鬱宸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為什麼要讓你大師兄過來，他有什麼用？過來吃閒飯麼？”
葉婉悠心中垂淚，她居然再一次，把心裡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