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84.第八十四刀 賭場變戰場!
這突如其來的亂子,賀樸鴻就顧不上看牌了,當然,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賭牌的事了。
賭場已經變成戰場了!
蘇琳琅伸腳勾賀樸鴻的椅子,將他整個人拉向自己,躲開了果盤。
同時她突然翻身,整個人仰躺到賭桌上,雙腳一個打旋,整個人往前撲的同時奪過荷官手裡的撲克牌,朝著剛才彈菸頭的打手飛剁了過去。
她的飛鏢是連斧頭幫幫主樑松都要誇,說準頭好的。
而撲克牌在蘇琳琅手裡,跟飛鏢是一樣的。
剛才彈菸頭的打手眼看一張撲克牌朝自己飛來,才躲過,立刻一聲尖叫,因為緊隨而來的第二張撲克牌恰砸向他的耳朵。
被蘇琳琅扔出去的撲克成了殺器,深深扎進他的耳朵,切掉了他半邊耳朵。
打手半邊臉血流如注,轉身就跑。
但這時郭瑞和宋時迂已經在兩邊圍堵了。
蘇琳琅從賭桌上一個打旋再下桌,恰好就把打手賭了個面對面。
這就是尖沙咀的龍頭,也是賀家阿嫂的範兒,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她剛才還在悠閒梭.哈,此刻手中也只有一張撲克牌。
但一個想搞事的打手,已經乾脆利落,被她給制服了。
別的打手想圍過來的,但袁四爺揚手製止,於是大富豪的打手們就集體後退了一步。
郭瑞在給那個扔菸頭的打手兩拳後,從他手裡奪來半個菸頭,拈給了蘇琳琅。
蘇琳琅接過來輕輕揉了幾揉,突然起手,把菸頭扔向了坐在邊上的袁四爺。
袁四爺端起茶杯就擋,菸頭碰在茶杯上,就是叮一聲響。
大富豪的人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叫暗算人,他們做起來司空見慣。
但賀家兄弟都懵了。
就連一直在外面跑的賀樸廷,畢竟沒進過賭場,混過賭道,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蘇琳琅走過去,又拈起菸頭,再看袁四爺:“四爺,這就是您的江湖道義,你的賭局,菸頭裡頭藏著針,這要紮上我家樸鴻的眼睛,他的眼睛可就廢了吧。”
就連賀樸廷此時也才恍然大悟,剛才那個打手扔菸頭,菸頭裡是藏著針的。
他的目的是暗算賀樸鴻,讓他失明。
也就是說,剛才要不是蘇琳琅眼疾手快一張牌飛出去,賀樸鴻一隻眼球已經被扎爆了。
而要不是她那麼敏銳,準確的分辨出顧滿貫和白骨爪都是障眼法,並堵住扔菸頭的打手,犯罪證據,也早被打手悄悄帶出去了。
那都只是一瞬間的事,全憑蘇琳琅,不但挽救了賀樸鴻的眼睛,還把事情給戳穿了。
後知後覺,賀樸廷都害怕了。
賀樸鴻也被嚇到呆住。
賀樸鑄和賀樸旭倆更是,對視一眼,心裡只有一個字:怕!
當然,他們都特別憤怒,就連向來平和的賀樸旭都生氣了,對袁四爺說:“袁老闆,你也太過分了吧,我家樸鴻可是個天才,你要敢把他弄瞎,我…我報警抓你你信不信?”
賀樸鑄也說:“大哥,快報警吧,這兒全都是壞人,一幫子撲街爛仔!”
來玩賭局,本來兄弟幾個要多開心有多開心,結果賭局才開場,這就全都嚇傻了。
賀樸鴻想了想,將近一米九的大個頭,凳子都不敢坐了,他索性起身,躲到了足足比他矮一頭的蘇琳琅身後。
賀樸旭和賀樸鑄一想,也跟到阿嫂身後了。
場面有點可笑的。
闊綽的賭場大廳裡,到處是椅子,但賀家兄弟就跟老鷹抓小雞裡的小雞似的,蘇琳琅往哪裡走,他們亦步亦趨,跟的緊緊的。
那麼,賭桌上暗算人,還被抓了現行,身為賭場老闆,袁四爺會怎麼處理?
賀樸廷才是賀家的家長,他看袁四爺,就問:“袁老闆,這事你打算處理?”
袁四爺開賭場都有二十年了,幾乎每天都在耍陰招,陰人,暗算人。
弄瞎一個人的眼睛這種事於他來說算是小事一樁,他也處理過不知道多少回。
他驚訝的是蘇琳琅的敏銳,那全然不該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性該有的。
但當然,如果她只是個普通女孩,也不可能打得走梁松,還叫陸六爺唯她馬首是瞻的。
賭桌上的生意就是你來我往,彼此互坑,出了事,見招拆招,解決就好。
他看扔菸頭的打手,明知故問:“你個蠢才,居然在菸頭裡藏針暗算賀家三少,你是不是瘋了?”
打手鞠躬:“四爺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你差點把賀家三少弄瞎,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袁四爺再問。
打手咬了咬牙,撿起菸頭,從裡面剝出針來,猶豫了一下,但立刻一反手,要不是蘇琳琅眼疾手快一張撲克牌飛出去擋一下,這人就要把自己的眼睛給扎瞎了。
要知道,在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打手是受了袁四爺的指使才要弄瞎賀樸鴻的,然後打手主動攬下了罪業,還準備捅瞎自己的眼睛,這事兒就夠滲人的了吧。
但是,蘇琳琅都已經在阻止打手,不讓他弄瞎自己的眼睛了,可打手躲開她,一反手,還是把針扎自己眼眶裡了。
然後,他的耳朵在流血,眼睛也在流血,一身悽慘,他再朝賀樸鴻鞠躬:“對不起。”
袁四爺還在笑,問賀樸鴻:“三少,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可以原諒他了吧?”
賀樸鴻幾兄弟都是長在溫棚裡的小花朵,這還是頭一回經歷真正的社團廝殺,也是頭一回見有人那麼自殘。
他們全都嚇傻了,目瞪口呆。
賀樸旭和賀樸鑄倆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聰明如賀樸鴻都結巴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是賀樸廷見得多,經過風浪,穩得住自己,他說:“四爺對這幫手下平常應該很不錯,您能讓他們主動做到這一步,我很佩服。”
能打能殺手下的大佬不算牛.逼。
一個真正的大佬,是可以讓手下隨時站出來犧牲自己的。
而袁四爺恰恰就是這樣的大佬。
手下主動擔責,還當著賀家人的面戳瞎一隻眼睛,這很給他長臉,他當然很自豪。
而且總得來說,這局他雖然沒有暗算成功,但對賀樸鴻精神方面的影響比較大。
他覺得現在開始賭,賀樸鴻的精神狀態肯定會出問題,那麼,他就還是會穩贏的。
所以他翹起二郎腿,說:“剛才不過點小風波,已經過去了,咱們接著玩牌吧。”
荷官再拿一副新牌,還是剛才的步驟,先展示牌,再洗牌。
牛仔傑克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四爺笑盈盈去看賀樸鴻,見那大小夥子面色煞白,彎腰跟蘇琳琅竊竊私語著什麼,心裡忍不住覺得好笑,遂笑著搖頭。
在他看來,賀樸鴻已經被嚇壞了,也不可能再有剛才那麼好的精力盯牌了。
但就在這時,也是在蘇琳琅安慰了他幾句後,賀樸鴻雖然還面色煞白,還得要蘇琳琅走在前面他才敢往前走,甚至他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看得出來,他被嚇的不輕,可是他說的話,也把袁四爺嚇了個不輕。
他說:“袁老闆,你們這牌洗的有問題。”
袁四爺眉心一蹙:“什麼問題?”
旋即一雙鷹眸掃向美女荷官,寒聲問:“你出千了?”
在賭場上,一旦出千還被對家發現,指出來,是要剁手剁腿的。
美女荷官嚇得嗓音都變了,忙說:“四爺,我沒有。”
袁四爺鼻哼一聲,看賀樸鴻,聲音嘶啞中帶著威嚴,說:“三少不要怕,如果我的人作弊出千,你儘管指出來,當著你的面,你想要老千的那條腿,我就剁他那條腿給你。”
賀樸鴻給嚇了一哆嗦。
賀樸旭和賀樸鑄也是,兩兄弟一起打哆嗦。
而這,就是蘇琳琅要把賀家兄弟全帶來了的原因了。
賭桌上的殘酷不是殺人,也不是死人,而是隨時會砍胳膊砍腿,廢掉一個人的血腥。
賭場裡不會死人,但隨時都會有人被卸掉雙腿再抬出去,一個人從此也就廢了。
美女荷官有沒有出千蘇琳琅並不知道,滿場除了袁四爺的人,應該也就賀樸鴻發現問題了。但他現在不敢說,因為他發現自己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瞎眼,或者斷手斷腿。
而他對於袁四爺這種做法極度厭惡,他不想呆了,他想立刻離開,逃離這個地方。
袁四爺是在恐嚇他,想趕走他。
而蘇琳琅,得讓這位天才少爺安靜下來,也得讓他陪著自己賭下去。
當然,她也只需要說一句話就可以了。
她說:“樸鴻,只要咱們贏了,阿嫂會把九龍所有的賭場全部關掉的,我也會一直守著你,擋在你前面,現在不要怕,大膽說。”
賀樸鴻是躲在他阿嫂身後的,西裝革履的年輕闊少,濃密厚實的長髮紮成一條馬尾,額頭光潔而白淨,因為瘦,他自帶一種脆弱又破碎,我見猶憐的氣質。
而站在他前面的蘇琳琅,精幹利落的西服,精緻小巧的尖頭皮鞋,煙管似的長褲襯著兩條細腿,雙手環臂,一身精英氣質。
場面看來就有點可笑,還有點滑稽。
不過賀樸鴻說的話可一點都不滑稽,而且足以顛覆目前賭場上,所有的梭.哈牌桌。
或者說他能砸的,是所有賭場老闆的印鈔機。
他指桌上的牌,先說:“荷官小姐倒是沒作弊,而且洗牌洗的很公正,但她每次洗的牌都能讓我阿嫂拿到的牌只比傑克先生的小那麼一點點,這是傑克先生會穩贏的關鍵。這不是作弊,她只是不停的在重複洗牌,而規律性的重複八次或者十六,三十二次,牌就會回到出廠順序,也就是你們賭場設定的,你們會穩贏的那個順序。”
再說:“如果讓我洗牌,我只需多洗一把,就可以讓我阿嫂拿到的牌,比傑克先生的大。”
還是躲在阿嫂身後,他依然很害怕,但當談及專業,他就能稍微勇敢一點了。
攤開雙手再環顧全場,他勾唇一笑,再說:“袁老闆,敢不敢讓我來洗牌,我蒙著眼睛洗,用不規則洗法徹底把牌打亂,我也全程不看牌,然後咱們再賭一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