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借天風





兩人所言,在淥州這臨近邊關的地界,已不算是什麼令人噤若寒蟬不敢言及的秘情,反而從起初時,王庭就並未過多隱瞞北境壁壘淪陷於敵手一事,而是不加約束,甚至其餘兩處壁壘調動兵馬時,都未曾過多掩人耳目,而是沿路急調,全然未有什麼遮掩。





更不要說這位州牧府守衛口中所說,即使是尋常百姓,都能想通其中的道理,五鋒山連天大戰,得來最為豐厚的戰果,便是將歷來富庶的淥州重新收回,堪稱是至關緊要,以至於還要





勝過這道淥州壁壘,保全淥州握在己手,王庭就有東山再起,以多出胥孟府一州之地,抗衡甚至逾越兵馬數目的本錢,更是重新奪回護衛姑州的這片相對平坦的豐饒富庶一州,欲兵鋒直指姑州王庭,又添一道屏障。





連不少知曉大元此戰





,暗地裡打探翔實的別國大員策士,都曾感嘆,言說王庭這場戰事之中,對於淥州一放一收,看似是審時度勢而為,實則卻是於刀山劍海中踮足起舞,萬丈崖處一繩渡之,卻當真是讓王庭經這先放任淥州為人盤踞,而後養精蓄銳,以一場大勝之後急進兵馬,再度收回淥州這等一來一回,做得天衣無縫。往容易處說,便是東牆有缺西牆補,可往深處說,不論此事是誰人推手,以一州之地換取喘息空隙,填補兵馬,又借一場佈局算計精妙至極的戰事,再憑兵馬換取同胥孟府僵持久戰的一州,如何聽來,都有山重水複柳暗花明意味,著實高明。





可當初王庭丟得起淥州,現如今的王庭卻並不見得樂意,胥孟府捲土重來,再奪淥州一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久前來到這處酒館坐下,淺斟慢飲一壺酒水的一位黑袍披肩之人,聽聞兩人言語過後,將杯中物暫且放下,銀錢隨手壓在酒碗下,緩緩起身,竟是與那位州牧府守門兵卒並肩而行,後者自是狐疑,但在這位黑袍披肩之人,將腰間一枚鐵令在其眼前晃了兩晃過後,兵卒神情忽然變化,匆匆同小二別過,而後在頭前帶路。





州牧府內陳設並沒什麼變動,到底是王尋尺其人,大多時辰實在是疏懶,往往是無數文書信件都堆疊於書案處,直到能將身在其中的王尋尺險些淹沒,才心不甘





情不願,邊飲酒邊添上批文,或是估算賬目,皆在這方桌案處。





可黑袍披肩者隨兵卒踏入州牧府內時,卻見處處打理得極妥善,窗明几淨,屋舍素雅,甚至整潔桌案處,前後穿堂風雖是寒蕭,但一旁便有暖手腳的火盆,可坐到這方歷代青罡城城主所用過的桌案處的並非是王尋尺,而是位粉雕玉砌的女娃。





王尋尺接的乃是城主位,卻是稀裡糊塗,因前任淥州州牧逃遁一事,自青罡城城主一躍變為州牧這等重臣之位,一城之事姑且憑王尋尺還能操持得相當輕快,可自從這青罡城城主府,變成淥州州牧府過後,就實在是有些疲於應對,雖說是任用過不少賢才辦事,可依舊是覺勞心費神,成日竟是有些鬱鬱寡歡,畢竟憑原本性情就相當閒散,一時間應付不得,甚至連當初劉澹託付給自己的這位從青樓裡撈出的女娃,有時都要跟隨王尋尺觀瞧些批覆一項的繁瑣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