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五百兩銀子





到臨近正午時分,興許是腹內飢餓,不少敗卒才暫且收住叫罵,聲響漸漸散去,端坐到馬廄邊的秦徽,這才抬步走入屋舍當中,差人將那兩位為首的敗卒單獨押出,去到驛館後身一處土丘間,扯去蒙在兩人眼上的布條,遞來兩碗寡淡酒水,好整以暇等候二人動作。





不出秦徽預料,自覺憋屈的兩人手腳被綁,根本不願湊上前來飲去酒水,而是上下打量打量秦徽,見其不過是尋常兵卒打扮,於是就往地上啐過兩口,相當瞧不上





這位居於後方,不曾上過沙場的兵卒。





「先別急著賣弄那套沙場上曾爭先死戰的底氣,在下是好心,看在同為王庭兵卒的情分上,才特地前來與兩位通個氣,雖說兩位不曾是那位溫帥帶的兵,可怎麼也有苦勞不是,不然就依幾位得罪鄉鄰一事,就算不被當





場打得筋斷骨損,怎麼也免不了皮肉之苦,何況驛館內的袍澤同樣也看不慣幾位,在下終究是費力安撫妥當,不說是什麼好大恩情,同幾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且免去兩頓皮肉之苦,怎麼都不該埋怨在下才是。」





宜將善語結善緣,不以惡語生惡禍。





這麼一番聽來有理有據,更不曾有半點倨傲的客套話,卻是使兩位為首之人餘怒消去大半,眉眼都是順和不少,只是為首那位麵皮不差,但臉皮疤痕遍佈的敗卒聽聞溫帥二字時,冷冷哼哼兩聲,像是素來有些瞧不上。





秦徽看得真切,卻並不動聲色,只是將酒水放下,繼續笑道,「二位可知曉,王庭歷來對於敗卒,有些嚴酷,畢竟是在生死關頭的戰事,王庭赫罕雖是仁慈,倒也不至於厚待敗卒,更何況,這敗卒逃至後方欺凌百姓,從來就是足夠殺頭的重罪,曉得兩位不畏死,都是見識過沙場中屍山血海那等大場面的狠主,可說白了王庭現如今無暇他顧,幾位身陷在此,哪怕是動用私刑,將幾位折騰死在這驛館內,也是白白折去性命。」





「在下早年間得來南漓一位高人點化,知曉百來毒方,只可惜多年來不曾動用過,正巧近幾日技癢,琢磨著要試上一試,不知兩位可有雅興,隨我一觀?」





往往刀劍架到脖頸處,森森寒光涼了人心時,以往囂張狂傲,必是化為烏有,且成十倍百倍變





為恐慌,這兩位敗卒的小頭目亦不例外。身在軍中,當然知曉秦徽所說並不是妄言,而是當真有理有據,王庭接過這西側大元半境,向來是力主收服民心一事,前後數度整頓軍中規矩,而不論是官位大小,對待這等欺凌百姓的兵卒或是將校,從不留手,甚至因此事撤換過大批素有功名,而時常以百姓為草芥的將帥,意在服眾。





更何況不論起初心思如何,正帳王庭都是瞧見安撫善待百姓所得來的好處,單是流州白樓州兩地,百姓壯丁強開糧道一事,就足可說是王庭此舉,即使是要虧損些賦稅徭役之上的所得,然而得民心過後,處處添助力,恰如順江泛舟,萬道水流協力齊心,乃至在五鋒山一戰其中開掘塹壕,或是調運輜重一事,皆難免是有百姓蹤影。故而不需過多贅言,譬如王庭是出於何等心思,才樂意在那等退無可退的時節,依舊秉持百姓為重的說法,總歸的確是萬民歸心,更容不得半點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