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七百一十五章 人心難逃一碗水




    “還是道行不濟,若真是無跡可尋,那才算是高明殺意。”



    老人抬起一指,相隔一桌距離笑道。



    “老夫很不願別人瞧出我心思,尤其是事關大元佈局,誰都不行,畢竟今日與我行棋落子,未必他日就不與旁人把酒言歡,你逃庵居士太高明,如若是背離胥孟府,恐怕老夫的算盤便要落在空處,再難成行。”



    但文人足足等候了一盞茶的功夫,老者也不曾點出這一指。



    屋中香爐煙來去疊折,竟是再未筆直。



    “也罷,真要是除去你,最是無趣,何人能陪老夫手談,”燕祁曄突然笑將起來,收起那一指,“畢竟臭棋簍老夫不願同他們對局,太高的高手又不曉得如何讓棋讓得圓潤通達,也唯有你逃庵居士有這般本事讓子,最是自然,還能顯出老夫高明。”



    待到文人走出胥孟府的時節,還是長長吐出口濁氣,回身望過一眼胥孟府三字牌匾,苦笑不已。



    原本自恃心思通達,且從未曾有違逆燕祁曄心思的舉動,卻是不曾料到有今日事,那一指之中的殺機之重,雖是一閃而逝,竟是引得屋舍爐煙久久不曾平復,似乎燕祁曄近兩載之間已是罕有親自出手的時節,就連自個兒都是有些淡忘,這位看似平日淡然和藹的老者,於大元威名本就是依仗一身高絕修為,方能步步走到如今高矮,俯瞰一境,而今想起,寒涼刺骨。



    “都說是伴君如伴虎,忘了府主也是身負足能變為九五的面相命格,還真當是位忘年交,險些搭上自個兒性命。”



    文人心有餘悸抹抹面皮,額角紅瘡越發猩紅,耗費足足一炷香光景,才由打胥孟府曲折山路離去,卻是搖頭晃腦,步態閒然。



    文人無名無姓,縱使是憑胥孟府如今威勢眼線,也不曾查明這文人家世,更是不曉得文人由打何處來,就好似是由窮山惡水頑石裡頭蹦將出來那般,乾乾淨淨,暗探提筆想要胡謅幾句,都是無從落筆,也只得如實稟報。只曉得文人號逃庵居士,額角頂著大片桃花似惡瘡,不喜飲酒,卻喜醉酒,一身相面觀手相的功夫,大元中人無出其右,工於心計算計,謀策無遺漏,也正是這位文人出山,才同燕祁曄一併收攏多半座大元境。



    可身在胥孟府中的下人丫鬟,誰也不曾猜著,今日險些要掃去這位文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