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九條孝行的末路

 他面帶苦澀，顫顫巍巍撿起了地上的無鋒劍。

 無鋒劍，名字是無鋒，實則是開刃的兵器 他輕輕撫摸著劍刃，這時候他已經不在乎了：“將軍大人，我知道事到如今再提什麼要求都是一種奢望了，但還是容我厚著臉皮請大人不要遷怒於天領奉行府，他們都是受我指使才犯下錯誤的。”

 “準備動手了嗎？”熒擺好架勢，打算隨時應對九條孝行的攻勢。

 影看著悽慘的老人，別過視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將軍大人教訓得是。”說完，九條孝行將劍架到脖子上。

 “你……”熒伸手準備制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血花飛濺，九條孝行自刎於天守閣。鮮血浸透了木製地板，熒看著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九條孝行，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影也沒想到九條孝行最後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愣了幾秒，這才喚人過來，將九條孝行的屍首收起。

 “送回九條家，厚葬吧。”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對趕來的奧詰眾一名小隊長說道。

 那名小隊長應聲，帶著人離開了。

 九條孝行死了，血跡很快就被擦拭乾淨，一切都彷彿沒有發生過。

 “旅行者，陪我出去走走吧。”影的心裡也不好受，感覺十分壓抑，想要出去透透氣。

 熒點了點頭，看了看剛才九條孝行死去的地方，那裡已經被處理完所有痕跡，只有光潔的地板，靜靜地反射著照進來的陽光。

 稻妻城中，熒跟著影緩步行走在大街上，周圍的商販看到影，無不恭敬地打招呼。影只是淡淡點頭，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應付。

 不知走了多久，她們來到了海邊，看著遠處的海平面，影輕嘆一口氣：“旅行者，你如何看待今天發生的事？”

 “嗯……”熒捏著下巴想了想，“怎麼說呢，我認為吧，犯了錯誤就必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萬事皆有代價，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應得的懲罰吧，大概。”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嗎。”影點了點頭，隨後沉默了幾秒。

 看著海中的游魚，影又突然出聲：“是的，罪人應當得到審判，可是，神明呢？神明犯的錯該如何彌補？”

 “神明？”熒抓了抓腦袋，“我沒想過這個問題，神明也會犯錯嗎？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審判神明嗎？”

 小派蒙也不知道，她攤了攤手：“不知道誒，神明不就應該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幹什麼嗎？”

 “那是小派蒙才會做出來的事。”熒白了小夥伴一眼。吐槽道。

 影看了看互相吐槽的兩小隻，微微一笑：“神只是一種說法，事實上，神並不會比人高貴多少，所以神也會犯錯，我也會犯錯，可是如果我犯了錯誤，誰又能來糾正我？誰又能來審判我？為那些遭受了苦難的人討一個說法呢？”

 “將軍……”熒感覺影的狀態不太對勁。

 影搖了搖頭：“我沒事，聽薩菲爾說你們的關係很好，你也直接叫我影就好，熒，我這麼叫你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熒點了點頭。

 “嗯。”影又看向浮動的浪潮，“九條孝行死了，我一點都不開心，稻妻失去了一位天領奉行，無論他犯了怎樣的錯，他為稻妻奉獻一生是無需多言的，功過也不能相抵。

 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我突然在想，我何時該為我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呢？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神明，或許我的那些子民早就在心底抱怨過無數次了吧。”

 熒看著影精緻的面容，她真的生了一副極好的皮囊，影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性，而現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悲傷。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熒突然出聲道，“我醒來過後一直在和派蒙結伴旅行，之後就遇到了薩菲爾了，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年的時間，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說實話，我也是個笨拙的人，但我清晰地記得她跟我說過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應該就是這麼說的吧，意思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及時的改正，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影你真的犯了什麼錯誤的話，那就去彌補就好了。”

 “彌補啊……”影點了點頭，說起來很輕巧，實際上卻是個漫長的過程，她本也沒有指望熒能給她帶來多麼靠譜的方案，只是心中陰鬱，想要個合適的傾訴對象而已。

 八重神子和狐齋宮不行，她們太熟悉了，很多事反而說不出口，旅行者成了最好的傾訴對象。

 二人在海邊停留了許久，最後才回到了稻妻城。

 “糰子牛奶，好喝的糰子牛奶！”一個商販的叫賣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影帶著熒來到了攤位前。

 小販看到影和熒走來，連忙行禮：“將軍大人！失禮了！”

 “無妨，不用多禮。今天我只是來轉換一下心情，隨便看看而已。”影擺了擺手，對他售賣的糰子牛奶十分感興趣，“能為我介紹一下糰子牛奶嗎？”

 小販神色有些慌張，但將軍都發話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介紹：“是這樣的，因為城裡有很多歷史悠久的店鋪，我不管賣什麼都沒辦法和他們競爭。所以我就開始考慮，要不要創造一些新的組合，讓顧客又新鮮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