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31.Chapter 31





鎏銅金彌勒佛像,不用問也知道是國寶級的古玩。




必定價值連城。




她心想:跟著這位大佬其實還真的蠻不錯,有錢賺有資源拿有帥哥看,還能隨時開眼長見識。




就當體驗豪門生活吧。




不遠處,費疑舟察覺到她的眼神,善解人意道:“要不要打開看看?”




殷酥酥搖頭,很有分寸地說:“這是你給爺爺的禮物?肯定已經包裝的很好了。再拆開多麻煩。等週末跟你一起回家,你送給費爺爺的時候,我沾費爺爺的光,跟大家一起看看就行。”




費疑舟莞爾:“到時候要由你送給爺爺。”




“為什麼?”




“因為這原本就是我幫你準備的。”




殷酥酥瞪大眼:“啊?”




費疑舟:“還有給我父母的禮物,我都已經替你置辦好了。”




殷酥酥那叫一個感動呀。她本打算今晚再去商場給費家的長輩們買點東西,沒想到,金主爸爸如此貼心,已經什麼都幫她搞定。




這時,在外面抽完煙的陳志生也回到了駕駛席。




他邊動手發動邁巴赫引擎,邊望向中央後視鏡內的自家老闆,問道:“老闆,接下來去哪裡?”




費疑舟聞聲,側眸看向身旁的姑娘,紳士而溫雅地說:“我晚上要參加一個飯局,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飯。”




“……哦,好,我知道了。”殷酥酥嘴上如常地應著,心中其實有些驚訝不解。




暗道大佬您的形成去向,哪用得著向區區一個她彙報?




費疑舟那廂卻繼續徵求她的意見:“或者說,你跟我一起去?”




殷酥酥默默地汗顏兩秒,繼而微笑回答,“先生,你明知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跟我的關係。”




費疑舟盯著他,明知故問:“你跟我的什麼關係?”




殷酥酥:“即將結婚的關係。”




“那如果我對外只說你是我的朋友,你也不願意同去?”他做出讓步般的提議。




“不了不了。”殷酥酥油鹽不進,腦袋還是搖得像波浪鼓。




女明星和貴公子,這樣的組合置於公眾視野中,實在太令人浮想聯翩了。




說是普通朋友,誰會信?




別人只會胡亂猜測,要是爆出一些風言風語的新聞,她自己倒還好,被家裡的親朋好友看見就不好了。




費疑舟又開口:“我私心倒是希望你陪我同去。”




殷酥酥:“……”




兩頰剎那間湧起熱浪,殷酥酥心口一陣陣地發緊,沒敢問他緣由,只是抿抿唇,溫言善語地提醒:“先生,我們協議達成的第一條件,就是彼此保密。你之前要我做的很多事,我都沒有拒絕過……”




話說到這裡,她沒有再往下繼續。但費疑舟已知曉她的語意。




她想說,他要她跟他假結婚,要他習慣他的觸碰、撫摸,要她與他擁抱,她都同意並且配合了。




希望他不要再提更多讓她為難的要求。




見殷酥酥拒絕不肯妥協,大公子終是無奈地側了側頭,以風輕雲淡般揶揄的口吻,道:“看來今天,我確實沒有福分蹭到殷小姐的星光。”




殷酥酥被這位太子爺的措辭嗆到,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見他眉眼間神色柔和,是真的在與她輕鬆玩笑,她便也不再呢麼忌憚他,壯起膽子陰陽怪氣地回過去:“普天之下,誰有資格讓費大公子蹭光?您實在折煞我了。”




這句話她說得鮮活靈動,一絲回懟出氣的過癮驕矜雀躍在她眉梢,如此畫面入眼,令費疑舟深海似的眸底翻出清淺的愉悅。




他但笑不語,最終回陳志生道:“先送殷小姐回樟樹巷。”




不多時,黑色邁巴赫從文廟街駛出,淹沒進滾滾車流。




驅車趕路,車上四人半晌再無言。




沒一會兒,樟樹巷到了。




殷酥酥早已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她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捏住墨鏡鏡架,往上抬高些許,便露出一雙烏黑分明的眼。




那雙眼睛望著費疑舟,笑意微盈,口罩遮住的嘴巴很有禮貌地說:“先生,我就先上去啦。再見。”




費疑舟溫和頷首:“再見。”




姑娘朝他露出個甜美的笑,推門下車,繼而頭也不回地離去。




費疑舟目送著那道纖細身影。待殷酥酥消失於視野,他眼裡的柔光也隨之消匿,逐漸被往日的淡漠取代。




這時,何建勤翻閱了一下手機,恭謹開口:“先生,雲琅少爺從迪拜回來了,飛機剛落地。”




費疑舟目視著車窗以外的天際,眼神放空,不冷不熱一笑,慢悠悠回話:“前幾天聽小六跟他通電話,還說近來忙得腳不沾地,要下個月才回來。突然不忙了?”




何助理也笑,沒做聲。




費疑舟要帶殷酥酥回祖宅一事,費家上下早已經傳了個遍,大家夥兒震驚的震驚,不可思議的不可思議,卻是誰都不想錯過這樁大事。




七少爺火急火燎從迪拜回京,為的自然也是這茬兒。




畢竟,費家大公子單身多年,想與他有牽扯的名媛女星多如過江之鯽,他從未如任何一位的願。




如今忽然說要結婚,任誰都想來親眼看看,有能耐將費疑舟收入囊中的女明星究竟是何方神聖。




叮的一聲。




何建勤手機又響起,提示新消息入庫。




他垂眸查閱完,再次開口,半開玩笑道:“七少爺託我轉達,說他為了感謝您的救獅之恩,特意跟迪拜的大廚學了點兒手藝,明晚就到親自南新做一桌好菜。要您務必賞臉。”




費疑舟淡淡地說:“那你也轉達他,真想要我賞臉,就親自來請。”




何建勤應道:“我這就回復七少爺。”




費疑舟安靜片刻,忽然又啟薄唇:“對了。”




何建勤:“您說。”




費疑舟語氣微沉:“去查一下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何建勤解語花的名號不是白叫的。他自然知道費疑舟口中的“她”指的是殷酥酥,點頭說好。




車窗外。




夕陽已經逼近地平線。費疑舟看著往來如梭的車流,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食指輕微地跳動著,像直通幽徑的一個引子,惹燃了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




費疑舟從煙盒裡取出一支香菸,置入雙唇之間,用點菸器點燃。




抽著煙。那種熟悉的感覺稍稍得以平息。




卻又無端地感到一絲煩悶。




每次和殷酥酥見面,都是一場他自己和自己的博弈。理智對抗心癮,剋制對抗失控。




才和她分開不過幾分鐘,他就開始思念她,開始期待與她的下一次相會,開始想象再相見時她的衣著、妝發,和她面對他時略帶討好的甜笑,以及偶爾被惹到抓狂炸毛的靈動。




有時甚至會想,她或許是造物主不慎遺失在人間的一份珍禮,是他前幾輩子修德積福,三生有幸才能觸及的美好。




又怎麼能急躁地奢求太多。




畢竟九年能與她相遇,就已經是如此幸運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