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35）父與子

               　　半夜，山上徹也醉醺醺的回到家，準備洗個澡休息。</br>脫下沾滿煙味兒的笑服，扔到待洗的竹筐裡，打開冰箱，拿出牛奶猛灌一口，解渴，順便補充蛋白質。</br>一個人影來到餐廳，在黑暗中默默注視著他，</br>“誰？”</br>他以為是保姆，仔細一看，說道：</br>“老爹？”</br>山上英雄穿著睡衣，斜靠在門框上，嘴裡叼著沒點燃的雪茄，盯著兒子健壯的身軀說道：</br>“渾身的酒味兒，大半夜才回來，怎麼，又跟你那幫狐朋狗友鬼混去了？”</br>“說得這麼難聽，那都是我哥們兒……”</br>山上英雄冷哼一聲，打開排風扇，點燃了雪茄：</br>“你哥哥，你姐姐，可都在讀書努力呢，你小子，卻在揮霍青春，自甘墮落。”</br>“青春嘛，就是拿來揮霍的。”</br>“整天跟人打架，告訴你，年輕人，不要太氣盛。”</br>“不氣盛叫年輕人麼！？”</br>“哎呦呵，說話挺狂啊。”</br>“必須的~”</br>山上英雄微笑著，在小兒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桀驁不馴的影子，找到了青春無敵的感覺：</br>“我聽司機老燈說了，你統治了黑瀨2年ji，有了一眾鐵桿心腹。”</br>“燈叔啊……真是的，說好瞞著老爹，轉頭就把我給賣了……”</br>“哼！你這小毛孩兒，才認識他才多久！你燈叔，可是當年跟我混街頭的！白手起家，一路拼殺，才有了現在的山上家族！”</br>“您有您的兄弟，我有我的死黨。”山上徹也把牛奶瓶口擰緊，放回冰箱，抹了抹嘴：</br>“我現在率領著黑瀨第二大勢力，接下來，就要滅了3年ji的大野，滅了1年ji的加賀美，打服了他們，就能當上黑瀨的扛旗老大，等著看吧，老爹。”</br>“管理著上百人的組織，可不容易，有沒有碰到什麼問題？”</br>“大家之前都有些恩怨，但也都願意給我面子，團結在我的旗幟下。我偶爾會找他們中的某個，單獨談話，讓他認為，自己才是最受器重的那個。”</br>“很好。”山上英雄點了點頭，極為少見地，毫不吝嗇地讚歎起了小兒子：</br>“你哥哥，學了好幾年mBA管理學課程，然而，還沒有你在黑瀨混一個月學到的東西實用。”</br>“可說到唸書，還是哥哥厲害，我倆算是各有各的優勢，將來各自在擅長的領域幫助家族生意。”</br>“懂得謙遜，尊重家人，這很好！”</br>“我都有點兒不適應了，老爹。”</br>“咋了？”</br>“你在這一晚誇我的話，比之前十幾年加起來都多。”</br>“哈哈，哪兒有這麼誇張！”</br>“哥哥姐姐這麼優秀，老實說，我壓力很大，一直都想獲得老爹您的肯定，既然讀書不行，就只能另闢蹊徑嘍~”</br>“徹也，這麼多年來，咱們父子，還是第一次敞開心扉呢~”</br>“為這個，咱爺倆兒非得乾一杯不可。”</br>“大半夜的，為了你的肝，還是算了吧，哈哈……”</br>山上英雄看著兒子，努力回想著，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br>“黑瀨學園，弱肉強食的殘酷捕食場，將男孩兒鍛鍊為男人的熔爐，</br>當年啊，我也曾率領著一幫兄弟，為了當上扛旗老大而奮戰……</br>徹也啊，對於哥們兒義氣，你是怎麼看的呢。”</br>“可以說是最重要的，最寶貴的東西了，對於黑瀨的熱血少年來說……”</br>“要把它當成工具，去利用，而不是當成枷鎖束縛自己，這很重要的，兒子，希望你能牢記在心。”</br>“我……不太明白……”</br>山上英雄吐出一口菸圈，說道：</br>“你很優秀，大家都對你讚譽有加，把你當做靠山，你自然就覺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br>逐漸地，這份優秀，就成了你的義務，你肩膀上的壓力。</br>假如某一次，出於什麼原因，你沒能達到大家的期望，</br>他們一轉眼，就不把你當回事兒了。”</br>“不！”山上徹也說道“我的兄弟們，才不是那種人！”</br>“哈哈哈！”山上英雄大笑起來，伸手撫摸兒子的頭髮：</br>“到底，還是沒長大啊，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