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4 章 萬年窮逼

    陳子輕看他:“那我要去住嗎?”

    嶽起沉不在意道:“無所謂。”

    陳子輕輕飄飄地問:“我的生活用品準備好了嗎?”

    嶽起沉不假思索:“準備好了。”

    周遭寂靜無聲。

    陳子輕在殭屍尷尬地離家出走前說:“我明兒就過去吧。”

    嶽起沉抬起手臂擱在眼上:“嗯。”

    .

    陳子輕開始在嶽起沉的租房和邱家之間來回跑。

    月底,陳子輕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防備懲罰的到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前一刻還在跟嶽起沉說話,下一刻就變成了倉鼠。

    嶽起沉:“……”

    陳子輕:“……”

    解釋不清了。

    “吱吱”

    嶽起沉起身去看窗外,太陽好好的掛在天上,藍天白雲微風徐徐,世界沒出異象,就是單純的出現了新物種。

    ——鼠人。

    嶽起沉回到桌前,他撿起從椅子上掉到地上的白色僧袍和同色褲子:“出來。”

    倉鼠不知去向,沒響動,似乎已經跑了。

    嶽起沉拿著僧袍,變態地嗅了嗅,語調不快不慢:“我數到十。”

    “十,九,八……三,二,”

    沙發底下悉悉索索地響著,一團白從底下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

    嶽起沉隻手把沙發拎起來,掀在一邊,在倉鼠呆滯的眼神中,快速把他抓住。

    陳子輕被舉著前爪站起來,渾身的毛都一根根地豎起來了,他兩條小短腿站了一會就開始抖。

    殭屍抵著他的額頭,他一下就不抖了,怔怔地睜著小豆眼。

    鬍鬚被扯了扯,陳子輕又開始抖。

    嶽起沉深知現在沒法交流,先養著。他把倉鼠摸了個遍,毛裡面都一寸寸地翻了,確定沒長出什麼引發變異的病菌之類:“尿尿嗎?”

    躺在他掌心裡的陳子輕搖頭晃腦。

    嶽起沉:“拉屎?”

    那樣子像是在說,拉一個我

    看看,快拉。

    陳子輕繼續搖頭晃腦,現在都沒那感覺,謝謝。

    嶽起沉把他放在眼前,下顎枕著他軟乎乎的小肚皮蹭蹭,上網給他買小屋和吃喝用具。

    陳子輕用爪子擋在屏幕上,示意他別買,用不到。

    嶽起沉頓了頓:“那你吃什麼?”

    “倉鼠有倉鼠的糧食,保質期挺長的,我給你買一罐。”他在搜索欄打入倉鼠糧食,“這罐鼠糧不錯。”

    陳子輕望了望,那是最貴的牌子,萬年窮逼利落地下單。

    .

    鼠糧很快到貨,嶽起沉惡趣味地捉捉倉鼠屁股上的小尾巴:“去吃吧。”

    陳子輕管不住本能地跳進罐子裡,爪子扒了扒,抱起一顆堅果塞嘴裡。

    嶽起沉看他塞:“只能裝三顆,多一顆都不行。”

    陳子輕往嘴裡塞進三顆,他還想塞,被嶽起沉一根手指戳倒在罐子裡,怎麼都翻不起來。

    真服了。

    嶽起沉撐著頭看他吃東西,看夠了,揣著他出門玩了一圈回來,碰見了站在門口的不速之客。

    林疵不是空手來的,他拿著一盒甜點,額髮被髮膠固定,輪廓年輕而英俊,貴不可攀。

    嶽起沉開門:“來之前也不說聲。”

    “順路。”林疵在他後面進去,視線掃過小且溫馨的客廳,“阿沉,小師父呢?”

    嶽起沉兩隻修長的手抱著小倉鼠,舉起來:“在這。”

    林疵哈哈:“開什麼玩笑。”

    見嶽起沉舉著倉鼠靠近,對寵物毛髮過敏的林疵排斥道:“拿遠點,我受不了倉鼠身上的臭味。”

    “臭嗎?”嶽起沉把鼻子抵進倉鼠的白毛裡,深深吸著,盡是滿足和喜愛,“多香。”

    林疵:“……”走火入魔了?

    倉鼠黑黝黝的小眼睛朝他看來,他想的是僧人那雙杏眼,大而圓。

    林疵把甜點放在餐桌上:“阿沉,小師父到底去哪了?”

    “他有腿,我又不能把他拴在家裡。”嶽起沉將臉蹭在倉鼠的小耳朵上面,忍著不張嘴叼住一隻。

    林疵的神情一言難盡,他眼睜睜看兄弟對一隻倉鼠膩歪而無能為力。

    沒想到兄弟是個潛在的寵物控。

    嶽起沉撓撓倉鼠的下巴,捏著它的粉爪子按在自己臉上:“你說是吧,小倉。”

    陳子輕:“吱。”

    嶽起沉看林疵:“要不要摸摸?”

    林疵坐到不遠處:“開什麼玩笑,讓我摸它,我手不想要了?”

    嶽起沉掐開倉鼠臉頰,摸他那兩顆鋒利的門牙:“小倉,他不願意摸你。”

    陳子輕吱吱吱,知道了知道,安分點吧,大哥。

    嶽起沉給他一顆葵瓜子。

    陳子輕站起來,爪子搭上瓜子,捧著吃。

    尖銳的門牙刺進瓜子殼裡。

    咔嚓

    殼就碎了。

    倉鼠用

    爪子把碎殼裡的瓜子仁勾出來,殼被它隨手一扔。

    “慢點兒。”嶽起沉吹倉鼠腦門白毛。

    林疵看兄弟跟一隻倉鼠互動,實在是受不了:“阿沉,你養倉鼠這種臭玩意兒,小師父知道嗎?”

    嶽起沉說:“沒養,這是我在路邊撿的。”

    下回小和尚再變倉鼠,他就不讓林疵知道了,免得露出破綻。

    .

    嶽起沉睡覺都把倉鼠摟在懷裡,他怕把小毛球壓死,就託著放在心口。

    陳子輕算著時間,感覺懲罰快結束了,他就跑去自己房間,躲進櫃子裡,在那裡頭變成光溜的人。

    聽見腳步聲靠近,陳子輕趕緊出身:“等等,我沒穿衣服!”

    腳步聲停了下來。

    陳子輕手忙腳亂地扯了衣服穿上,胳膊腿在櫃子裡不時碰到,疼得他齜牙咧嘴,臉都擰了起來。

    “慌什麼,我又不會強行打開櫃門。”嶽起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光屁股的和尚有什麼好看的。”

    陳子輕哼了一聲,我信你個鬼。

    他穿好衣服從衣櫃裡出來,跟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的嶽起沉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嶽起沉上下打量變回來的和尚:“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子輕實話實說:“下山入世的那個月。”

    嶽起沉若有所思,這麼說,鬼樓那次是第一次變倉鼠?

    “抓我這兒的,也是你吧。”嶽起沉在和尚否認前說,“別說不是,全身白,爪子粉,眼睛又小又黑,小身板圓滾滾。”

    陳子輕:“……這樣的倉鼠有不少的吧。”

    嶽起沉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眼神十分冷銳:“是不是?”

    陳子輕罰站一般:“是。”

    嶽起沉叉腰踱步:“你真牛逼,抓了我,親了我,蹭了我,都能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陳子輕縮著腦袋,底氣不足地說:“那不是我,那是倉鼠。”

    嶽起沉捏他下巴:“倉鼠不是你變的?”

    陳子輕就地坐下來轉佛珠。

    眼前投下陰影,他被籠罩進去,眼皮沒敢抬。

    嶽起沉俯視他一會,彎腰蹲在他面前:“你的佛祖知道你變成倉鼠耍流氓嗎。”

    陳子輕嘴巴一張一合:“那是誤會,我看你燙自己,情急之下才跳上去。”

    嶽起沉不先不打:“哦,為了保護我。”

    他哧道:“我是個殭屍,又沒痛感,你管我把自己燙成什麼樣。”

    陳子輕佛珠都轉不好了:“當時我沒想你是殭屍,我把你當一個正常健康的男性。”

    嶽起沉聽他放屁:“正常健康?你看我盤了半天,會看不出我是個死屌?”

    陳子輕:“……”不翻舊賬了行不行?

    嶽起沉不翻了,死屌實在沒必要拿出來說,丟人現眼的玩意兒,至今還要踹,不踹就沒反應。

    他深呼吸:“規律是

    什麼?”

    “這是第二次發生這種事,我目前得出的規律是,”陳子輕試探他的透露會不會被服務器屏蔽,“每個月不定時,不定點的做兩天倉鼠。”

    嶽起沉沒細問:“行了,知道了。”

    陳子輕看了看他:“那你會覺得我是怪物嗎?”

    嶽起沉不留情面:“會。”

    陳子輕點了下頭,淡定地還擊:“你也是怪物。”他自顧自地說,“所以我們要互相給對方保密。”

    嶽起沉回味剛才捏他下巴的觸感:“你做倉鼠的樣子林疵有多嫌棄,不用我細說了吧。”

    陳子輕納悶,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在乎他怎麼看待。

    “我也不是挑撥離間,事實就是罷了,他連摸你一下都不肯,不像我,對你又是親又是摸的。”嶽起沉懶懶道,“下次你再變倉鼠的時候,要是不在家裡就儘快回家,家裡是安全的,你老實在我身邊,我讓你做快樂的小鼠鼠。”

    陳子輕:“噢。”

    手突然被握住,細細密密地揉||捏。

    他抬眼。

    嶽起沉意識到自己的流氓齷齪行為,他在心裡自我唾棄,面不改色道:“你是倉鼠的時候,我就這麼捏你爪子,肌肉反應而已。”

    陳子輕似乎是信了:“那你晚上還把我放心口嗎?”

    嶽起沉哈了聲:“倉鼠在我掌心小小一團,你只有臉在我掌心小小一團,我怎麼把你放心口?被你壓成乾屍?”

    陳子輕:“……”

    嶽起沉勉為其難:“你要是覺得那麼睡比較舒服,也不是不行,你趴上來。”

    陳子輕擺手,不了不了。

    他趴上去沒一會,殭屍肯定就要他踹自己。

    “你能變倉鼠這事,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嶽起沉習慣地捉他尾巴揉,沒捉到尾巴,指尖碰到了他的屁|股,被燙到一般撤回手,“聽到沒?”

    陳子輕瞟了眼嶽起沉紅起來的耳根:“聽到了。”

    .

    有了嶽起沉的幫助,陳子輕每個月的懲罰時間都能平安度過,暫時都沒出什麼岔子。

    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陳子輕迎來了他的生日。

    宴會在邱家舉辦。

    陳子輕對豪門宴會已經麻木,他沒穿定製的燕尾服,穿的僧袍。

    除去脖子上那串老方丈給他的佛珠,邱晁還送了他一串,沉香的,適合唸經時拿在手上轉動。

    這場生日宴,嶽起沉沒來,不知道去哪了,陳子輕跟著邱晁走流程,隨行的是邱宜雪和邱燕林,他們二人身著一黑一白西裝,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站在一起頗為養眼。

    都是各自最好的年紀,大少爺霽月清風,二少爺全程冷著臉。

    而邱家真正的小少爺是個僧人。

    宴會進行到中段,邱燕林身體不舒服,邱宜雪送他上樓。

    邱宜雪上去就沒再下來,他們都沒和弟弟說上一句“生日快樂”。

    陳子輕的頭有點疼,222那句“任務大概率失敗”不由自主地在他腦海裡循環,本來打算保持原來節奏的他焦躁起來,想放棄穩妥保守的路線。

    旁邊的邱晁把他當驕傲介紹給商界人物和世家。

    他拉了拉邱晁的衣服,與人談笑的邱董看向兒子,低頭道:“無聊了?”

    “無聊了就去樓上歇著去。”邱晁摸了把兒子的臉,“去吧。”

    陳子輕順勢離開大堂。

    不過他沒上樓,他穿上厚僧衣去湖邊的休息區,在椅子上坐下來,搓搓手,放在嘴邊哈口白氣,四周樹梢上有零星雪花。

    “怪冷的。”陳子輕揉了揉很快就讓冷風吹紅的鼻子。他能毫無障礙地適應殭屍的溫度,卻需要醞釀醞釀才能勉強抵禦寒冬。

    突然有個陌生號碼加陳子輕,他的直覺雷達炸響,這絕對是跑出來換了個號碼找他的邱宜雪第二人格。

    陳子輕連忙點同意,馬上就有五條信息彈出來。

    【是我。】

    【這是我的新號碼,我用它來找你。】

    【我想跟你和好。】

    【我們和好,可以嗎?求你了。】

    【我離不開你。】

    陳子輕眯了眯眼,真是前男友啊。他直接就打過去。

    “我現在人在邱家,我是邱家今天認祖歸宗的小少爺,你想和好就到我面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