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茶藝速成班(真心話大冒險(中間有添加...)





周平作為當事人,他其實是有往某方面懷疑的,可他沒有受傷,後面也沒再發生類似的狀況,於是他就還抱著僥倖的心理繼續上課下課。




一天早上,宿舍裡的人穿著拖鞋,正坐在電腦前悠哉地玩著遊戲,周平倏然從床上躍下,也顧不上洗漱,一邊套著衣服一邊著急忙慌的向外衝。




“周平,這麼著急出去,約會啊?”室友看著周平的背影,笑著喊了一句。




“上課遲到了!”周平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我們今天有課嗎?”幾個舍友相視了一眼。




“沒有啊。”有人看了眼課表。




周平一路急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就彷彿有種力量一直催促著他。




“不對啊?我跑什麼?今天不是沒課嗎?”




當他走到一棟教學樓前時,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抬頭看一眼這座大樓,一下就呆住了。




“哲學學院!”大樓的門口掛著牌子。




“我……我為什麼會到這裡?”




周平上次的懷疑加上這次的經歷讓他有了猜測,他被嚇得臉上灰白,看著牌子的上的“哲學學院”幾個大字,周平有種面對恐怖深淵的感覺。




然而就在他準備想要退後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一雙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手,如屍體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




這雙毫無溫度的手,就這樣緩緩地,把周平推進了哲學院的大樓。




階梯教室坐著的都是哲學系的學生,只有周平是其他系的,他一動不動地筆直坐著,那雙手也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脖子。




直到中午放學,所有學生都開始起身離開,周平這才感覺脖子一鬆。




他知道是“那個東西離開了”。




他捂著脖子跑出教室,碰到他的熟人問他為什麼捂脖子,他支支吾吾,不敢說上面有兩個大黑印。




這回周平真的怕了,他請假回家的當晚就高燒不退,嘴裡說胡話,把他爸媽給嚇到了,驚慌地找關係請人上門做法。




人請了,錢花了,周平卻沒好。




老兩口這是讓熟人給騙了,那一行水深得很,渾水摸魚的一大把。




周平有個青梅跟他同屆,青梅高中是在一中上的,七班學生,當初全班人手一張符給向娟過生日的畫面歷歷在目。




青梅知道了他的事就在群裡問,有沒有誰知道季易燃新的聯繫方式。




群裡調侃她是不是要追,那得飛去國外。她沒心情和他們扯閒篇,敷衍幾句就等消息,一拿到季易燃的聯繫方式就打過去,開門見山地打聽當時那符是在哪個道士手裡買的。




沒門路只能拿錢找路,有門路就能直接拿到真貨,關鍵時候能救命。




季易燃說了道觀的位置,青梅立即帶上週平前去道觀求救。




國內的這通電話在季易燃的世界濺起了漣漪,他從錢夾裡拿出一張黃符,輕柔地撫|摸,不太敢使勁。




這符要存至少四年,破了就沒了。




季易燃摸了片刻,小心地將符收進錢夾,他給孟一堃打電話,京大新生被髒東西纏上,謝浮在京大,那個人是不是要參與進去,多半會。




孟一堃不修邊幅地坐在電腦前應付學業,他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喝了口能量飲料,問電話那頭的季易燃:“什麼事不能在微信上說,還特地打給我。”




季易燃道:“不是大事,你最近有沒有回國?”




“我哪有那閒工夫。”孟一堃這邊忙成了狗,“聖誕吧,聖誕大概率能回去一趟。”




他狐疑地說:“怎麼,你談了個在國內唸書的對象,自己沒時間回去見她,想託我幫你……”




話聲一停,真要是這事,找老謝不就好了,老謝多方便。




孟一堃怎麼也沒想到,他隨口一說的話,那麼巧就撞進了季易燃不為人知的隱秘禁區。




“說吧,什麼事。” 孟一堃把快要敲冒煙的鍵盤推開,抽||出壓在底下的雜亂資料,“我聖誕能待個兩天。”




電話裡頓了十秒還是二十秒,孟一堃聽見季易燃開口。




“你回國,要是去謝家,提前跟謝浮,打聲招呼。”季易燃說完就掛了。




孟一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給自己點了份外賣,吃完就繼續投身學業,沒把季易燃的提醒保存。




快到深秋了,班裡團建吃飯,陳子輕沒有缺席,謝浮作為朋友陪他去的。他跟京大校草認識的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展露在外。




吃過喝過之後,不出意料地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總有人運氣背,接連被酒瓶口對上,一女生衰神附體,次次都被選上,她真心話跟大冒險輪流做,都快哭了的時候終於換了別人。




陳子輕同情中招的人,誰知沒多久就到他自己了,他根據前面幾個同學的經驗,選擇真心話。




“說一說你的第一次。”




陳子輕心裡哀嚎,救命,為什麼選真心話,他應該選大冒險的。




轉而一想,大冒險要跟其他人做這個那個互動,很容易踩雷,好像怎麼都是死路一條。




大家全都開始起鬨。




陳子輕不能裝白痴地說是不是第一次吃飯,第一次走路,他只好撒謊:“我還……”




有哥們打斷他說:“顧知之,你可不能耍賴,你耳後的牙印我們看得真真的,我們誰不知道你有個佔有慾很強的對象。”




周圍人曖昧地笑。




陳子輕:“……”對象就坐在旁邊,佔有慾確實強,每天給他蓋戳,衣服裡面的場地都不夠發揮了,還要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往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蓋。




面對一雙雙眼睛裡撲閃閃的好奇,陳子輕隨便說了個日期。




“靠,那不就是高三。”




“真牛掰。”




“然後呢,怎麼開始的,誰提出來的?”




陳子輕喝了口果汁,怎麼開始的,當時他在跟遲簾打遊戲,隊伍裡有對小情侶鬧分手,遲簾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遊戲不玩了改玩他,說想做,一定要做。不給做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




再就是遲簾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懷裡抱了一堆東西,他把那些東西灑在床上,自己也上來了。




“順其自然的,沒有誰提。”




陳子輕硬著頭皮,沒敢看笑意不減地與人說話的謝浮一眼。




謝浮在外面是紳士有禮的富家少爺,回去就發瘋了,他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壓著陳子輕做到天黑,神經質地說你前男友有沒有這麼吻過你?這個姿勢用過嗎?你們做的途中說不說騷話,你說兩句給我聽聽,老婆,你要叫我老公。




瘋狠了,身體多痛快,心理就有多扭曲。




一片狼藉過後謝浮抖著手點菸,他頭痛欲裂,耳邊有無數聲音在尖叫,他提起那次陳子輕被綁架的事,說他老婆被陌生人看了摸了, 被小東西玩了, 他這個做老公的真是個廢物。




陳子輕讓謝浮氣昏了頭,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過去:“那不就是你乾的!”




周遭陷入駭人的死寂。




謝浮維持著被扇的姿勢沒有動,指間那根菸在燃燒。




陳子輕的手心發麻微抖,他拿過謝浮的大衣蓋在身上,屈腿坐起來喃喃自語:“你以為你換了衣服上的香薰,你以為你洗掉了手上的那層油,你以為我不說,真就什麼都猜不到?”那麼長的手,指尖都到他很裡面去了,太長,太深,太靈活,像蛇爬了進去。




謝浮兩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他摸被扇的地方,漫不經心地說:“猜到了啊。”




“那現在是要怎樣?”謝浮自問自答,“哦,知道了,翻舊賬。”




陳子輕蹙眉:“你欠我一聲道歉。”




謝浮依舊面朝被他扇過的哪個方向:“sorry,老婆,讓你嚇壞了,原諒我嘍。”




陳子輕沒問謝浮為什麼要那麼做,精神不正常的人做事哪有什麼前因後果。他向後挪動一點靠著沙發,語氣裡有幾分把握:“小東西是遲簾買了放你那的吧?”




謝浮慢慢轉過臉湊近他,乾淨微熱的氣息撲在他鼻尖上面,喉嚨裡有輕笑:“蒙著眼都能認出來,是有多記憶深刻。”




陳子輕有些崩潰地說:“謝浮,你到底要過多久才能不跟我前男朋友比較?”




“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改變不了的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自己,而且你每次提他,都會加深我對他的印象,你想沒想過這個問題?”陳子輕不清醒,在跟一個瘋子講道理。




謝浮面無表情地盯著陳子輕,眼眶越來越紅,可他沒有對應的難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副樣子,他只有陰冷的幽怨。




我永遠在意。




我不是你第一個選擇這件事。




吵架了。




陳子輕臨時被社團叫去開會,他帶著痠軟的腰腿坐在會上聽策劃部講秋遊野餐活動,筆在本子上戳。




果然……跟個瘋子談戀愛,自己也會變成瘋子。




他打謝浮那一巴掌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想都沒想過要那麼做,可他真就做了。




六月那晚的事在他心底擠壓著,早就不知不覺地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變了質,時隔幾個月被謝浮挑出來,那股變質的味道燻得他失去理智。




陳子輕攤開手看了看,這是他第幾次在任務世界扇人耳光?第一次嗎?不記得之前有沒有過了。




總歸是不對的,打人不打臉,那太傷人自尊。




他給了謝浮一巴掌。




陳子輕的後背密密麻麻地滲出冷汗,他坐不下去地找了個說辭跟社團幹部打了招呼先撤,慌慌張張地打車回公寓。




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各種血腥畫面,都是謝浮。




陳子輕給謝浮打了幾十個電話發了幾十條信息才想起來,謝浮把手機砸壞了。他沒聯繫謝母,怕控制不好自己的聲音情緒暴露異常。




回去找了再看下一步怎麼走。




陳子輕把公寓找了個遍,沒找到謝浮的身影,這會兒他外套裡面已經溼透了,汗漬正在往他外套的棉絮裡滲。他握緊手機就要打給謝母,餘光無意識地從臥室的衣櫃那裡經過。




會在裡面嗎?




不可能吧,謝浮又不是受了委屈就躲起來的小孩子。




萬一呢,謝浮不是正常的大人。




陳子輕打開衣櫃。




謝浮蜷縮在裡面,手捆綁在一起,打的死結,已經有些發紫。




陳子輕腿一軟扶住櫃門,差點跪了下去。他蹲在衣櫃前面,膝蓋抵進衣櫃挨著木板,汗涔涔的手去摸謝浮手上的黑色繩子,顫聲問:“誰,誰綁的你啊?”




謝浮疲憊至極,他的嗓音渾濁不清:“是謝浮綁的。”




陳子輕呆愣在了原地。這答案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想承認,他又一次明知故問:“為什麼要綁自己呢。”




“謝浮要是不綁,就會傷害你愛的這具身體。”




少年笑了下,這麼說。




陳子輕內心大為震動,他的嘴唇小幅度地蠕動幾下,不知道該在這一刻說點什麼,視線落在謝浮有點腫的左臉上,像世界級藏品有了瑕疵,令人難受,心痛,以及惋惜。




而製造瑕疵的人罪該萬死。




“對不起。”陳子輕碰謝浮臉上的掌印,內疚地小聲說,“我不該打你,我當時腦子昏掉了,真的很對不起。”




謝浮的眼簾微微闔著,看不清眼底有什麼,他的太陽穴在跳,每一下都裹著非人的隱忍:“我第一次被人扇巴掌,第一次主動綁自己。”




“顧知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甜甜的戀愛,你也不會想要一個瘋子的愛,你找別人吧,我累了,我明天就從公寓搬出去。”他很不舒服地皺起眉頭,帶著掌印的那邊臉躲開陳子輕的手,往櫃子裡面偏了偏,顯得可憐又慘淡。




陳子輕急促地嚥了幾次口水,他蜷了蜷手指,鼓起勇氣說:“我要的啊,我要你的愛。”




謝浮的面上沒有一絲活人的波動。




陳子輕再次去碰他被扇腫的臉,湊上去親了親:“我又不是見你第一面就要和你談戀愛,在那之前我已經和你接觸過那麼久了,我沒有隨便做決定,我是認真的。謝浮,你先從衣櫃裡出來,我找剪刀給你把繩子剪開,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拿……”




腰被握住,他沒了聲音。




謝浮摟著他,懨懨地用額頭抵在他肩窩:“老婆,我想發朋友圈公開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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