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茶藝速成班(我正式開始追求你...)





顧知之這傢伙,你以為他該這樣,他卻那樣,你以為他繼續那樣,他又這樣,不按套路出牌。




遲簾整個人悚然一驚,老子為什麼要分析揣測他?




“遲同學……”




耳邊再次傳來黏黏糊糊的叫聲,遲簾皺著眉頭受不了地打斷:“不就是無人接聽。”




陳子輕求他:“你再打一個看看。”




遲簾無動於衷。




陳子輕捏住他t恤袖口,拉了拉:“遲同學,你行行好。”




遲簾一把將袖口扯回來:“你手多髒,你就拉我袖口,要不要臉?”




陳子輕苦惱地抿著嘴。




“老子要被你煩死。”遲簾老大不情願地撥打過去,那頭的提示換了,換成已關機。




陳子輕聽著了,心裡拔涼,如果是無人接聽,那還有點希望,已關機就……




遲簾抬腳朝著他們吃飯的包間方向走:“就你那破手機竟然都有人拿,我也是開了眼界。”




身後沒有醜出天際的洞洞鞋趿拉聲。




遲簾腳步不停,今天出來參加白事讓他受夠了,去包間和姑姑打了招呼就回去。




不用去包間,直接給姑姑打電話說聲就行。




遲簾拿出手機,卻在下一秒捋著潮溼的額髮回頭:“顧知之,你他媽,”




罵聲卡在喉嚨裡,咕嚕冒個泡,沒了,他難以置信:“你不是吧,丟個手機就要哭?”




陳子輕眼一轉,逼著自己嗚咽出聲:“我身上錢不多,買不起新手機了。”




遲簾不喜歡別人哭,更不喜歡基佬哭,最不喜歡饞他身子叫他哥哥的茶基佬哭,他嫌棄得五官都有點扭曲,捉弄道:“那你去找警察叔叔,看警察叔叔能不能幫你把手機找回來。”




陳子輕訥訥:“警察叔叔那麼忙……”




遲簾盯著他小麥色的圓短臉,冷嘲熱諷道:“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不就是想要我買部手機給你嗎。”




陳子輕小聲:“我沒有那個意思。”




“顧知之,你學不會禮義廉恥,也該學會見好就收,老子回京市給你買新手機,就當是日行一善,”




遲簾正警告著,冷不防地聽見他驚叫:“我微信上的錢!”




陳子輕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遲簾,你能不能在你的手機上登我的微信,把我賬戶上的錢凍結一下?要是你不想,我就去找你姑姑。”




遲簾心臟病都要犯了,他要看看賬戶上有多少錢,是有百八千萬還是幾個億。




哪知是兩千塊。




遲簾扶著心口靠牆,剛剛顧知之是不是叫他全名了?媽的,這又是什麼新把戲嗎?我為什麼要管這些?我當他是個屁不行嗎,非要去琢磨。




“才兩千塊,買雙鞋都不夠,你裝什麼。”遲簾惡聲惡氣。




陳子輕捧著他的手機,在自己的微信上點“我”找到“支付”進行操作,再根據提示撥打語音電話,申請凍結。




“這是我全部的存款,我去了京市的開銷。”




遲簾對他的假惺惺嗤之以鼻:“你去了京市,所有開銷不都是我家出?”




陳子輕退出自己的微信賬號,把手機還給他:“這怎麼好意思啊。”




遲簾拿紙巾把手機仔細擦拭擦拭:“你有個能說會道的奶奶,把我奶奶給忽悠得連她孫子的暑假生活跟高三生活都搭上了。”




陳子輕說:“我去你家,會給你添麻煩。”




遲簾眼皮一撩,眼色明亮:“所以你良心發現,跟你奶奶說你不去了?”




“那怎麼可以,我要去一中學習。”陳子輕的臉上露出對未來的憧憬,“我奶奶還在等我交朋友考大學出人頭地。”




遲簾:“……”




“你在裝逼之前,能不能先把心思從你得不到的人身上收回去。”




陳子輕害羞地笑了笑:“遲簾哥哥你,”他的聲音輕不可聞,“是我學習的動力。”




遲簾眼前一黑,手機都不擦了,胡亂揣進口袋就走。




陳子輕回包間跟遲簾姑姑說了聲就去營業廳掛失停機補卡,快輪到他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去了京市,原來的電話卡就不好用了,乾脆不補了吧。




卡上的聯繫人裡頭,只有原主的奶奶比較重要,其次是網友“八塊腹肌”。




陳子輕沒有背下來原主奶奶的號碼,他可以從遲簾的奶奶手裡弄到,至於那個網友,只是一個教他打遊戲的人,沒了就沒了吧,他不用找別的人了,直接求遲簾教他,那可是個拉近關係的契機。




陳子輕想著等拿到遲簾給他買的新手機再一起打遊戲,沒想到姑姑會把手機給他用,上面正好有那個遊戲,她也玩,戰績比他牛逼多了。




“遲同學,我們組隊玩遊戲吧。”陳子輕去遲簾房門口。




遲簾趴在床上睡覺,一條修長手臂垂在床邊,指骨挨著地面,一條橫在床裡面,他是大字形,兩條長腿愜意地張開,從頭到腳的線條既青澀又具有成熟男性的張力。




陳子輕就要走,房裡突兀地響起聲音:“那天在飯館,”




他轉頭,遲簾還趴著,沒看他:“不是我自己要找你,是我姑姑讓我找的。”




“……我知道啊。”陳子輕不解,這有什麼好特意說的。




遲簾翻身面部朝向房門口,他的臉上有壓出的床單條紋,透著些許幼稚,當然是賞心悅目的幼稚。




陳子輕認真地說:“我真的知道。”




遲簾保持懷疑的態度,他抖動空調被蓋在身上:“你當時跑去天台搞什麼鬼?”




陳子輕想了想:“整理心情。”




遲簾表情管理失敗,哈?又他媽文藝上了?




陳子輕舉了舉手機:“組隊玩嗎?”




遲簾沒興趣地把腦袋轉回裡面:“不玩,滾一邊去。”




陳子輕試圖撒嬌,撒出了二兩油的嬌氣:“玩嘛玩嘛,就玩一局,我之前和一個網友組過隊,他教我走位,教我怎麼買裝備,我基本都熟悉了,不會拖你後退的。”




遲簾猛地睜眼,網友?誰?不會是老謝吧?不可能,老謝才沒那麼閒。




不好說,老謝有時候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遲簾去微信上找發小:老謝,你教過土包子打遊戲?




謝浮:教過。




遲簾發了個“驚掉下巴”的表情包:你下血本了,這都沒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謝浮:不是說了嗎,他對你有執念。




遲簾:那我擺脫不掉了?




謝浮:你關燈摸黑睡他一次,他發現你技術爛,或許就能放下執念。




遲簾:滾,老子技術才不爛。




謝浮返回微信頁面,手指下滑,停在“小狗”那裡,掃了掃毫無營養的聊天記錄,點進去發了個:。




一個紅色感嘆號彈了出來。




“呵。”




謝浮單手支著頭,失笑著喃喃自語,眼裡沒什麼笑意:“被拉黑了啊。”




拉黑就拉黑了吧,沒意思。




遲簾這邊還在較真那句“技術爛”,他通常手動都是半小時起步,這還只是手動,他們發小間比過誰尿得遠,他從來沒輸過,射||程數一數二。




他可是正處在一個男人的巔峰時期——高中。




遲簾想到老謝教過土包子,不知怎麼就挑起了點興致,他坐起身靠在床頭,衝杵在門口的人道:“別亂跟人組隊,在大廳等我拉你。”




陳子輕受寵若驚:“你願意和我玩了啊,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玩,不會讓你失望的。”




遲簾嘖了聲,這傢伙真是愛慘老子了。




一個鄉土風基佬的愛,誰稀罕。




陳子輕嘴上說好好玩,實際就是純忽悠,原主玩女號奶媽,姑姑是男號刺客,他不熟悉。




遲簾看出他的窘迫,黑著臉拿起床頭櫃上的可樂喝一口:“你能不能拿刺客,不能拿就別拿,磨磨蹭蹭要死要活。”




陳子輕坐在床邊地上捧著手機,背靠床沿:“我想玩奶媽。”




遲簾不奇怪,奶媽是個輔助,沒什麼複雜的技術含量適合新手,容易上手操作,他說話帶刺:“你有奶嗎,你能奶誰。”









陳子輕笑著後仰頭,後腦勺搭在床上,倒著看他一眼:“奶哥哥你啊,我只奶哥哥。”




遲簾頭頂心竄火:“你再亂逼逼,我就用我手上的手機敲破你腦袋。”




陳子輕閉嘴等遊戲界面加載。




剛進入遊戲,陳子輕就猝不及防地打出了一張牌:“遲同學,你是不會喜歡上我的吧?”




遲簾在開語音,腦子錯亂一下就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他坐得離床邊遠點:“把‘吧’和後面的問號去掉。”




陳子輕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操控奶媽跟在遲簾後面,又出了張牌:“我有優點嗎?”




“比如稀飯煮得還可以,給花澆水晾根救活了好幾盆花還算有點本事,再比如我能捉會飛的蟑螂,隨時都可以哄你……”




陳子輕察覺房內溫度驟然下降,他瞥了瞥已經坐到床最裡面那個角落的校草同學,訕訕地說:“好的,我知道了,我沒有優點。”




遲簾被他那苦情樣子整出了點負罪感,轉瞬即逝:“你去問你奶奶,她能給你說出一籮筐優點,你問我,那沒有,我平等地討厭所有對我犯花痴的人。”




陳子輕不再說話。




……




遲簾這把沒叫固定隊友,隨便在大廳拉了三人加上他跟顧知之湊了個五人組。




一開始他們配合得還算不錯,慢慢就四處漏風。




整個隊裡只有遲簾一個人開語音逼逼賴賴,其他幾個都不敢開,陳子輕主要承擔遲簾的戰火。




“媽的,一群稀世二逼讓我遇到了,叫集合比登天還難,一個個的不知道忙什麼,一看經濟二百五。”




“還有帶兵帶到溝裡的,個垃圾玩意兒,不會帶就別帶,菜雞互啄冠亞軍大賽沒你們,老子第一個不幹。”




“顧知之,你會不會玩?”




“沒看我快死了嗎,你不給我補血,你他媽去哪?跟他媽誰後面跑?”




陳子輕被他吵得耳朵疼:“你都被前後夾擊了,我去了也是死,而且別的隊友更需要我。”




遲簾把手機往床上一摔:“不玩了!”




陳子輕心說,今天的茶語日常就要做完了,我不慣著你。




哎呀,忘了還要談戀愛。




“我還是玩不好。”陳子輕從坐著變成轉身跪著,他跪趴在床邊,神情語態跟前一刻截然不同,“哥哥你別生氣,你教我,你把我教會了,我只做你一個人的奶媽,我的奶都給你喝。”




遲簾全身要爆炸,這麼不要臉的話,顧知之都能淡定地說出來,怎麼辦到的。




就這銅牆鐵壁的臉皮,怕是去了一中也沒幾個能是對手。




遲簾讓他出去,這是第一次帶他玩遊戲,也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了。




陳子輕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用姑姑的手機找穿衣博主學習穿搭,就那女孩給他介紹的,暖色運動風博主。




把髮型換了吧。




陳子輕去理髮店,斥資30讓理髮師把他的學生頭齊劉海剪短,還提供了網上的照片,就要那種髮型。




理髮師用了畢生所學,還原了六七分。




不看臉的話,是個健氣大男孩,看臉就是——狗系。




自身硬件擺在這,陳子輕挺滿意新發型帶來的變化,他對理髮師道了謝,但拒絕了辦會員的邀請。




陳子輕一回小樓就被姑姑拉去給遲簾看他的髮型,遲簾毫無波瀾。




頭髮剪短了,只能說看著不那麼髒臭了,就那樣,他姑姑是怎麼誇出“帥帥的”這三字的,這輩子最大的謊言也不過如此,姑姑午夜夢迴不會愧疚嗎,那麼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