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青銅 作品

第二百八十八章:暫避鋒芒,轉移目標

  這就導致曹丕對他愈發反感。

  廢話,整個長安城內誰見到自己不是卑躬屈膝,問安行禮的?

  唯獨戲志才這傢伙,見他十次,其中至少有八次身上都是帶著股酒味,言語中更不似旁人那般尊崇。

  哪怕讓他加官進爵的是自己,但對方非但不思感恩,還整日拿父親出來說事。

  就好像這世間唯一能被他稱為主公的人,至今都只有父親一般。

  是,他也承認,父親雄韜偉略乃是不世之才,更是自己窮極一生想要攀登的高峰。

  但山它就算再高也總有飛鳥掠過,山林紮根,並非無法逾越。

  小叔看不上自己也就罷了,你區區一個託孤的臣子,又有何資格看不起我這個曹魏之主?

  “這般慌張,所為何事?”

  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眼神迷離的戲志才,身上還帶著濃郁酒氣,曹丕皺了皺眉,心中很是不快。

  這傢伙一看就是不知又從哪個溫柔鄉出來的。

  “魏公,我想到法子了。”

  戲志才完全不顧及對方的神情,只是面帶微笑的說道:“聽聞戲煜水淹了東郡之後讓天子下了罪己書,並將一切罪惡的源頭盡歸於我等······”

  “此事定會讓我等被動不已,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我等不佔據絲毫,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可乘之機!”

  他瞪著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曹丕繼續道:“您可還記得當初咱們同戲煜的約定?割出三地只為止戰,可如今戲煜不講信用,毀了雙方的約定乃是有錯在先啊!”

  “他一向說自己是個重諾之人,以誠信為根,如今卻將約定好的承諾視若無睹。”

  “倘若咱們抓住這一點,寫篇檄文進行說明,同時再向天子請奏,以彰顯自己的忠心,定叫對方無法反駁。”

  “這是其一,其二,咱們再向天子要一個西征將軍的名號,如今兗州咱們是拿不回來了,但轉而去西方或許能打下一片不小的天地。”

  戲志才一邊說,一邊朝懸掛在架上的地圖走去,激動的說道:“魏公且看,這裡是益州,如果可以西征羌族之地,最好那些益州,如此整個川蜀便盡歸我等。”

  “眾所周知,蜀道艱難,不易行軍,易守難攻,而其主劉璋卻是個身體羸弱,不堪重用之人,咱們滅了他,趁機拿下整個西川,這天下便有半數掌握在曹魏之手!”

  “屆時戲煜就是再有通天之能,只怕也無法將手伸入川蜀境內!”

  “······”

  看著地圖,再琢磨了一番戲志才的話,原本雙目無神的曹丕雙眼瞬間放光,越想越是激動。

  這個辦法妙啊!

  西征,川蜀。

  怎麼多年來在和小叔作對的過程中,自己一直是靠著頭鐵和對方硬剛,卻從未想過暫避鋒芒,另闢蹊徑。

  事到如今,既然明知硬剛不過小叔,何不轉而換一個人鬥下去?

  畢竟曹魏的根基還在,雖然鬥不過戲煜,但和西川之地比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優勢。

  既然如此,那就先同小叔止戰,上表臣服之心,在緩和了和戲煜關係的同時,也能擁有更多的時間去同西方的羌族和劉璋作戰。

  想來這件事小叔定會同意,因為他素來謹慎,而今兗州即將到手,他定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管轄此地,暫停戰事。

  曹丕覺得對於小叔,自己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

  當年父親還在時,小叔就曾說過,同父親那種充滿了作死的“冒死精神”和“浪漫主義精神”之人比起來,他更喜歡穩中求穩!

  做事穩紮穩打,做人小心謹慎,方能笑到最後。

  這或許就是小叔和父親最大的區別,同樣也是小叔最大的弱點。

  倘若自己能借此機會發展起西方,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果然只能是你啊,戲志才!”

  心事一解決,曹丕的臉上頓時有了笑意,身上也不再散發出晦暗陰鷙的氣場。

  戲志才聞言挺直了身板,微微一笑,道:“魏公過獎,在下不過是為君分憂,說出心中所想罷了,當年主公曾經說過,要在下盡心輔佐,哪怕時至今日,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聽到這番話,剛還揚起嘴角的曹丕果斷撇了撇嘴,類似於這樣的話他近些年來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要不是他真的有才,能解自己之憂,是當年的幾個託孤之臣中少有的可堪重用之人,自己又怎會將其性命留到今天?

  倘若仲達也有這番謀略,自己又怎會不得不重用與他?

  日後若是西征勝利了······

  曹丕按耐住心底的殺意,深深嘆了口氣。

  罷了,如今時機尚未成熟,還是等勝利了再看吧······

  公園214年,初冬。

  曹丕趁著謠言愈演愈烈之際,急忙向天子上表了一片臣服奏摺。

  裡面寫道自己心繫大漢,永遠是大漢最為忠實的臣子,萬不敢有半分謀反之心。

  於此同時,身處下邳的戲煜收到了另一篇書信。

  同樣是出自曹丕,拋去開頭幾句沒有任何營養價值的問候外,主要是在向他問難,詢問為何不遵守當初在冀州承諾好的盟約,為何要對曹魏用兵,是否有違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