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時若 作品

第兩百二十章





黑市懸賞一般無法追究,就算當真追究,事後也會發現發佈懸賞的不是許無殆,而是不二齋裡某些心念少掌櫃的忠義之士。




所以護衛刺向徐非曲的那一劍堪稱凌厲,但他回防許白水的那一招,氣勢有餘,勁力卻不足,而且招式銜接間十分呆板,簡直就是故意露出破綻來等人去毆打。




項家與季容業本來只是金錢關係,雖然項家一直是信守承諾的人家,不過他們家在意識到信守承諾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更嚴重的後果時,努力的目標就會從貫徹合同內容,變成該怎麼讓別人不知道自己曾經違背合同約定。




護衛不是第一次出門辦事,他退出窗戶前,特地噴了一口血,就是向外人表示自己並非沒有盡力,實在是武功低微,當不得許少掌櫃的隨手一鞭。




徐非曲兩人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季容業卻沒有聽到。




他現在只覺得劇痛與眩暈。




季容業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萬萬沒想到,僅僅是一言不合,敵人手中長劍就真的刺穿了自己咽喉。




正前方,他只能看見刺客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瞳孔。




細劍給季容業一種冷硬的感覺,他距離死亡只差一線。




查四玉全程心如止水——查家快劍本就得心無猶豫之人才能學得好。




季容業方才所言,一半是真心,一半也是覺得對方不敢將自己這個侯府公子如何,畢竟他活著比死亡更有價值。暴斃只會讓孫侞近那邊找到理由發難,他們也許不會自己動手,卻會讓清流那邊的高手來調查季家三郎的死訊。




他以為對方是來說服自己。來人倒也的確說服了,可惜被拒絕一次,就直接動手,而且是一劍穿喉。




眩暈、驚恐還有僵硬的情緒持續了很久,然後季容業才慢慢發現,自己居然沒死。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徐非曲淡淡:“季公子別動,你的喉嚨已經被刺穿,雖然暫時沒傷到氣管,可要是隨便移動的話,我不敢保證公子的性命。”




她倒沒想真的立刻幹掉對方,所以才讓查四玉一劍穿喉後立刻點了季容業的穴道,免得對方死在抵抗過度上。




徐非曲:“我知季公子不是蠢人,咱們不妨打開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侯府公子,咱們卻是江湖人、亡命徒,以前是老大願意約束,所以全都規規矩矩做生意,別人也給面子,輕易不肯越界,至於越界的那些人,自然是手越砍手,腳越砍腳。尊駕志向遠大,身軀傷殘恐非所願,咱們呢,也禮敬世家,就來給你個痛快。”




許白水站在門後,一半放風一半旁聽,同時深深佩服徐非曲,能夠毫無阻礙地代入到各種角色當中,覺得難怪朝輕岫放心將事情都委託給她。




季容業其實想要再次發起對話,可是他喉嚨不方便,無法發出聲音。




徐非曲看出了一點,拿了紙筆過來,又在季容業右臂上點了一下,解開他這條胳膊的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