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時若 作品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徐非曲皺眉,目中一片冷色。




她當然清楚山羊鬍子不是好人——曲池並非能令人暈厥的穴道,對方竟敢在被朝輕岫扎針後躺倒在地,顯然是將找茬之意表露得明明白白。




橫肉中年人面上同樣閃過一絲不解,他們並非第一次做類似的事,在計劃中,山羊鬍子在與外地大夫產生接觸後,直接倒在地上就好,並不需要先蹦躂那麼一下。




好在後面演得還挺像。




即使存在自我發揮的部分,幸而現在山羊鬍子已經躺在了地上,不影響橫肉中年人接下來的發揮,他面上浮現出怒意,上前喝道:“我兄弟方才還好好的,只被你紮上一針,就暈倒在地,你、你這庸醫,到底將我兄弟如何了?”




他想去揪面前大夫的衣領,結果不知怎的,對面之人只是肩頭微微一沉,他那一抓就直接落空。




朝輕岫笑:“‘方才還好好的’這句話說得實在大謬——若是這位兄臺當真好好的,你又帶他來瞧大夫做什麼?”




橫肉中年人被朝輕岫搶白一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定了定心神,才道:“他本來身體不好,卻不像今日這樣直接,暈倒在地,一點動靜也沒有。”說著,橫肉中年人蹲下身,抱起山羊鬍子,哭了兩聲,又伸手去掐對方人中——那當然是毫無反應。




不過橫肉中年人在掐人中時,發現山羊鬍子身上居然出了不少冷汗,他有些不快地皺了下眉,趁著圍觀群眾沒注意,將手上的汗漬直接擦在了山羊鬍子的衣服上。




朝輕岫一本正經道:“足下不通醫理,所以不曉得,令弟病勢已深,平常只是未曾表現出來,雖然看似能夠說話能行走,但長此以往,必然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到時候五臟皆損,任憑誰來也是無力迴天。我需得紮上幾針,引得他病氣外洩,才好繼續醫治。他現在倒在地上,就是病氣已經開始外洩。”




許白水聽著幫主的話,依稀覺得有些道理,目中帶了狐疑之意,懷疑地上的山羊鬍子是否當真得了某種重病,今日恰巧被微服外出的朝輕岫發現,




圍觀人群依舊鴉雀無聲,表情卻從剛開始的擔憂,變成了驚疑不定跟原來如此。




徐非曲閉了閉眼,默默將布幡轉過一百八十度,用“立辨禍福”這一面對著山羊鬍子。




就跟妙手回春一樣,說朝輕岫擅長看相,也不盡是哄人,徐非曲想,畢竟朝幫主是一個特別擅長看血光之災的人,若是她不打算看出別人有血光之災,對方自然就顯得極有福氣。




橫肉中年人眯著眼,打量朝輕岫片刻,覺得自己碰瓷多年,總算碰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騙子,於是嘿然冷笑,語氣滿是威脅之意:“那神醫就試試,看能不能治好我兄弟的病。”又道,“今日先將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我兄弟依舊昏迷不醒,休怪在下砸了神醫的攤子,將你們送去官府治罪。”




他說到“神醫”兩個字時,特地加重了語氣,顯得十分陰陽怪氣。




許白水覺得橫肉中年人心志甚是堅定,聽完幫主的




診斷後,居然依舊相信山羊鬍子只是在偽裝昏迷,顯然對兄弟的健康程度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