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時若 作品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另一邊,閔繡夢的手指剛碰到朝輕岫手裡那隻酒碗時,卻忽覺一股陰寒之氣自上傳來,不由運力相抗。




朝輕岫眉毛微揚,只覺對方真氣猶如溫水,綿長平和,沒有絲毫暴烈處。




就算只看李歸弦的面子,兩人也不打算在此動手,真氣隔著酒碗一碰,便各自收斂。




朝輕岫瞧著閔繡夢,微微一笑,手指在碗沿按了一下,然後也鬆開了手。




閔繡夢一手端著一隻酒碗,仰脖將兩隻酒碗內的酒水盡數喝盡,然後向眾人亮了亮碗底,苦笑:“今日柯大人不好飲酒,朝幫主更是從來滴酒不沾,姓閔的跟她二人都有交情,那就由我代幹了這兩碗如何?”




朝輕岫的視線在閔繡夢身上停了片刻,她雙目清亮,卻如海水般深不見底,片刻後才翹起唇角,溫聲道:“也好。”




雖說以整體戰鬥力論,只帶了徐非曲與許白水兩人的朝輕岫明顯處於劣勢,然而其他人聽她這樣說,卻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柯向戎也覺有些後怕。




自己是朝廷命官,對方卻是江湖草莽。




萬一朝輕岫怒火上頭,真的與官兵動起手來,將局面攪亂,周邊的江湖勢力難保不會有人受不住誘惑,過來渾水摸魚。




朝輕岫白色長袖垂在身側,她略欠了欠身,隨後又向眾人抬手一揖,道:“今日打攪許久,在下也該回去了,祝各位一路順風,告辭。”




她說話時,徐非曲跟許白水兩人就站在身後,許白水隨著幫主欠身,卻未拱手,她的右手就握在腰間的長鞭鞭柄上。




不二齋雖然已經逐漸成為了一個純粹的商業組織,然而許家依舊是武林世家,家傳鞭法更以靈動犀利著稱。




柯向戎:“……”她想說話,卻不曉得該講些什麼,最後竟只能默默無言地跟著拱了拱手。




朝輕岫最後向著壽州舊識唐馳光笑了一笑,然後乾脆利落地帶著徐非曲與許白水離開。




連紅榴見到人走,趕緊過去拿起酒碗,用銀針取了一點酒水放在鼻端,又嚐了一嘗。




柯向戎忐忑:“這酒水裡面……”




她出身孫相門下,行事習慣也大有孫相一脈的品格,面對江湖人士時,習慣性地選擇了打壓,起了疑心時就想哄人飲下毒酒,卻忘了此地並非京畿,而是江南。




朝輕岫不鬧事,是給問悲門面子,她對孫相的畏懼與敬重,大約與對生前的袁中陽的信任差不多多。




連紅榴面上出現一點古怪與欽佩之色:“朝幫主的酒水裡加了能夠解毒的藥粉,閔爺一口氣喝下了兩碗酒,自然將解藥也喝下去了,必然能夠無事。”




眾人聽見連紅榴的話,立刻想到朝輕岫鬆手前在碗沿刻意按的那一下。




唐馳光更是覺得,柯向戎方才受挫,不止因為做事思路存在問題,其對關鍵人物的認知也存在巨大的缺陷——早知朝輕岫有解毒的本事,何必還要讓連紅榴費這番力氣。




雖然素問莊出身之人自不會不懂毒藥,不過連紅榴主攻的是解毒,而非用毒藥做掉遇見的路人,自然不能與朝輕岫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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