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時若 作品

第七十二章





曹鳴竹在桌上放下一枚銀錠,示意對方收下,隨後才道:“七日之前,我們不二齋的耿掌櫃曾到過此地,是也不是?”




趙大河回答:“是有這麼個事。”又道,“小店難得招待貴客,所以記得甚是清楚。”




考慮到耿遂安在奉鄉城是相當有名有錢的人物,趙大河的說法倒也很合理。




曹鳴竹看向朝輕岫,示意對方開口詢問。




朝輕岫:“我想知道那天耿掌櫃從進門開始,到從此地離開,都有什麼樣的表現。”又道,“老闆不必勉強,還記得多少,就與咱們說多少罷。”




趙大河唉了一聲,隨後道:“我依稀記得那天、那天耿掌櫃似乎是心裡有事的模樣,她騎馬過來,一進門就摘了塊魚牌扔給我,然後徑自去了雅間坐下,也不用咱們伺候,吃完魚坐了會就走了。第二、第三天又來,天天都是如此,第四天就沒見到人,也不曉得是什麼情況。”




朝輕岫:“趙老闆有沒有問過耿掌櫃為何過來?”




趙大河笑:“咱們是什麼身份,耿掌櫃怎會跟咱們閒談!”




朝輕岫:“趙老闆既然瞧耿掌櫃心裡有事,沒有安慰一二麼?”




趙大河:“確實安慰了,還說了白河幫裡的一些事來勸呢。許多人都曉得,咱們焦五爺當初被杜幫主一掌擊退,吐了許多血,照舊沒事人一般為幫派辦事,還能有甚事比這還大麼。”然後又遺憾搖頭,“不過我口才不行,那天耿掌櫃明顯沒將話聽在耳朵裡。”




朝輕岫:“原來你是焦五爺的下屬。”




趙大河嘿嘿笑:“不瞞姑娘,我以前正經跟在五爺身邊跑腿過兩年,甚得看重。雖然現在待在外面開店,年節也得去拜望他老人家。”




朝輕岫點點頭,不再糾結趙大河的職場關係:“那耿掌櫃當時有什麼表現?”




趙大河嘆氣:“表現麼……大約是嫌我聒噪。”




朝輕岫跟著又確認了一下老趙漁家的人員情況:“請問趙老




板(),那三天裡?()?[(),店中人手是怎麼安排的,有沒有誰遲到請假?”




趙大河:“小本生意,犯不上從外面僱夥計,在店裡跑腿的都是自家人,莫說那三天,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幹活的也都是那麼些人,並無變化。姑娘要是想問他們,我就把人叫來。”




朝輕岫:“暫時不必。”又問,“那三天裡,上二樓的客人多不多?”




她問的時候,其實沒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食肆中每日人來人往,除非是耿遂安這樣身份特別的客人,否則不被記住才是常態。




結果趙大河給出了預料之外的答案。




趙大河嘿嘿笑:“客官也曉得,小店的雅座其實,咳,不大雅,平常來的客人嫌麻煩,大多懶怠爬樓,所以那三天裡除了耿掌櫃外,壓根就沒客人上去過。”




朝輕岫凝視面前的店老闆,覺得此人對家中店鋪的評價甚是中肯。




“再多問一句,當日的窗戶是開是關?”




趙大河想了一會,回答:“房間的窗戶在白日裡一直是開著的,畢竟店裡味道大,所以得多通一通風——我記得耿掌櫃那天還親自把窗戶推得更開了一些。”




徐非曲看趙大河一眼,臉上寫滿了“你還知道店裡味道大”的吐槽。




她不由開始思考,趙大河此人的手藝得好到什麼程度,才能彌補店鋪環境上的劣勢……




朝輕岫先微微頷首,旋即陷入沉思之中。




曹鳴竹看看朝輕岫,發現她沒再開口,就對趙大河道:“趙老闆先去忙罷,不耽誤你做生意。”




趙大河連聲道:“不忙,不忙,有事您再叫。”動作輕巧地將桌上的銀錠掖進袖子裡,哈著腰一路退到了門外去。




朝輕岫站在窗邊,長睫垂下,遮住了目中的神色。




徐非曲一直注意著幫主的狀態。




直覺告訴她,幫主大致已經有了想法,或者說,至少是有了假設。




曹鳴竹試探:“朝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