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無言 作品

第十八章 香魂一縷


  第十八章香魂一縷

  湯予停下腳步,狠聲說道:“蕭凌天,你敢傷了他二人一根寒毛,今日我必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蕭凌天苦笑道:“湯予,別人怕你我卻不怕。你可知道,我若取不回七星龍淵劍會受何種懲罰?那是比死亡更難捱一百倍的痛苦。”蕭凌天喘了一口粗氣又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到七星龍淵劍,不然你別怪蕭某心狠手辣!我數到十,你再不交出龍淵劍,哼哼……”蕭凌天把宛馮劍往前一送,劍尖入肉鮮血直流,張學貴疼的大叫。

  “一、二、三……”蕭凌天每說一個字,湯予的心便沉下一分。張學貴為人和善,三年來待湯予如子侄一般,可此時湯予竟束手無策,無計可施。蕭凌天數到十瞧湯予仍然低頭不言,說道:“好,有種,蕭某佩服!但我也不是食言之人。”說罷挺劍向前二寸,刺入張學貴心臟。張學貴一聲悶哼,氣絕而亡。

  湯予涕泗橫流,渾身顫抖。蕭凌天笑了笑,又走到張採萱身前看了看張採萱,說道:“小丫頭臉蛋差了點,身子還算不錯,這麼死了真是怪可惜的。”蕭凌天邊說邊伸手在張採萱臉上掐了一把,發出幾聲淫笑。

  張採萱放聲大哭,朝湯予喊道:“予哥哥,救救我,我害怕,我不想死。”

  少女的哀哭之聲令人心碎,蕭凌天充耳不聞,輕笑道:“叫的這般親熱,真是羨煞旁人。湯大俠,小姑娘的命攥在你手裡,我還只數到十……”

  “不用數了。蕭凌天,我將七星龍淵劍交給你,你便放了採萱姑娘。”湯予沉聲說道。

  蕭凌天目露賊光,說道:“這是自然,湯大俠儘管放心,蕭某可是守信之人。”

  “七星龍淵劍就埋在油柏樹下。”湯予說著往院內的大樹一指。原來湯予上靈應峰後每日修廬冶鐵,那七星龍淵劍和《般若心經》帶在身上甚是礙事。他便將其用油布包好埋在樹下。那油柏樹長於宅院內又無人注意,倒是個安全所在。

  蕭凌天聞言大喜,命人去樹下挖掘。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個黑衣健士從樹下挖出一個油布包囊交給蕭凌天。蕭凌天打開布袋細細查驗,確是七星龍淵劍無疑,忍不住欣喜若狂,開懷大笑。此時張鴉九也自鑄劍廬趕了回來,見張採萱落入蕭凌天手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寧,哀求道:“蕭大俠,小老兒年近七旬,膝下唯有這一個孫女。萬望蕭大俠可憐,高抬貴手,張鴉九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張鴉九說完跪在地上,頭如搗蒜。

  湯予忙扶起張鴉九,正色道:“蕭凌天,七星龍淵劍已在你手上,還不快放人!”

  蕭凌天笑道:“湯大俠莫急,蕭某一向言出必行。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湯大俠若是應允,我馬上放了張家小姐。”

  “什麼要求?”湯予問道。

  蕭凌天干咳幾聲,說道:“湯大俠劍術精妙,我等皆非敵手。如果我放了張家小姐,湯大俠翻臉無情又當如何?”

  湯予目光如炬盯著蕭凌天,說道:“你放了採萱姑娘,我絕不為難你。”

  蕭凌天似笑非笑,說道:“湯大俠的為人蕭某是信得過的,但湯大俠手裡的劍蕭某可信不過。”

  湯予心中越發焦急,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蕭凌天奸笑道:“湯大俠要是能自斷雙臂,今生再不用劍,蕭某立即放人。”

  湯予氣得七竅生煙,罵道:“狗賊,總有一天我定要食你肉,寢你皮……”

  湯予話未講完,蕭凌天大喊道:“姓湯的,你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放箭!”

  蕭凌天一聲令下,無數支鵰翎箭從房頂樹後一齊射出,彷彿下了一場箭雨。此時已是深夜,天色漆黑,射來之箭多如牛毛,湯予只得左右閃避把石破劍舞得如風車一般撥打箭枝。卻聽一聲悲鳴,湯予偷眼觀瞧,就看張鴉九身中數箭仰天而倒。湯予心似刀割,血氣翻湧,像一隻瘋獸大聲嘶吼拼死向前縱身躍進院內,逢人就砍,遇人便刺。蕭凌天急令手下的黑衣健士上前剿殺,可這些人哪裡是湯予的敵手。湯予每劍揮出都帶著無窮的恨意,石破劍的使命也只是讓人的身體分離,頭和頸分離,手和肩分離,腿和腰分離。

  眼前的景象簡直同地獄一樣,血肉橫飛,屍陳遍野。湯予渾身上下滿是鮮血,如同在血水中剛剛洗過。黑衣健士死傷殆盡,餘下之人也跑的無影無蹤。蕭凌天嚇得魂飛天外,拖著張採萱狼狽逃竄。湯予面目猙獰,嗷嗷怪叫,健步如飛追將上來,舉劍狠刺蕭凌天背心。蕭凌天急欲脫身,心生歹念,看石破劍刺到用力把張採萱朝劍鋒推去。張採萱嚇的花容失色,大叫一聲。湯予右手忙收住劍勢,伸出左手攬住張採萱腰肢。便在這時蕭凌天從後一劍穿過張採萱胸膛,朝湯予刺來。二人近在咫尺,湯予見張採萱眉頭突的一皺,一道白光自張採萱胸前射出,本能的向右一閃,劍尖擦著湯予脖頸滑過一旁。蕭凌天一擊不中,抽出長劍趁機逃之夭夭。

  張採萱胸前血流如注,氣息奄奄,嘴唇微微顫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湯予熱淚盈眶,抱著張採萱呼喚著她的名字,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慢慢的張採萱眼中的光彩消失凝固,一動不動。湯予肝腸寸斷,泣不成聲。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雖然得李淳風與孫思邈相救,三人甚是投緣,但終究年齡相差懸殊,感激尊敬多過友情。而張採萱是第一個給他帶來幸福甜蜜的人。湯予始終很孤獨,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寂寞。他害怕夜晚,因為黑夜使他的神經變得無比敏感,讓他覺得酸楚寒冷。可有了張採萱的愛情,他開始喜歡上夜晚,喜歡和另一個人互相思念牽掛的感覺。此刻那個給他快樂的女孩子在他的懷裡停止了心跳,這些美好都不復存在。幸福來的突然,去的也更突然。湯予緊緊擁著張採萱的屍身整整枯坐了一個晚上。這個單純的女孩子還沒有享受過生活,便早早失去了生命,到底是為什麼?也許自己不來此處,張採萱就不會死。湯予感到萬分的自責,這更使他痛苦異常。他恨自己,恨整個世界。錵婲尐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