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丸子 作品

第 67 章



八年了,之前的振和車隊也開到了東城。




他們的條件變好了,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在破廠房裡的野雞車隊,而是全國名列前茅的頂級車隊。




他們可以在東城最好的賽車場地裡訓練。




這裡有室內的賽道,空調一十四小時恆溫,車隊裡的人更不用再在那個破廠子裡熱的中暑,冷的跺腳。




不僅是如此,人也變了。




之前振和車隊的老闆,老鄭,得了一個大胖孫子和一個大胖孫女,每天在家裡接送孩子上下學,隱退了。




還有之前喜歡過祁方焱的莫蘭蘭,也已經結婚,上一次聽見她的消息還是曹應隨口告訴祁方焱的,她懷孕了,估計現在孩子都兩三歲了。




至於李敞,他留在明城繼承家業,畢竟是李家是個大家族,但即便是如此他和祁




方焱聞南赫還是堅持保持著半個月必須一聚的傳統美德。




還有車隊裡的其他人,也多半都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畢竟賽車的這條路,一般人很難走到巔峰。




年少的時候瘋狂瘋狂就算了,等到一個個長大了,也都意識到生活安穩的重要性,都走了。




現在振和車隊的老闆是曹應。




他就是那千分之一有天賦的人,成為了國內外出名的賽車教練,帶著振和車隊裡一群的精英車手不斷在國內外打比賽,多次出現在國際新聞上。




至於當年為了他甘願隱退在幕後的柳笛,兩個人也已經分道揚鑣。




柳笛成為了一個英語老師,也成了家,在明城過著平凡的生活。




曹應卻沒有成家,一生的心血都放在了賽車上。




祁方焱來到這裡的時候最後一班的車手正好訓練完,在收拾東西。




猛虎站在場地裡剛解下頭盔就看見了祁方焱,他拿著頭盔迎著祁方焱走來,給祁方焱擊了一個掌說:“小祁,今天怎麼來了?”




這麼多年,只有車隊裡的人還會叫祁方焱小祁。




祁方焱恩了一聲,說:“沒什麼事,想來跑跑車。”




“那走啊,我陪你練練。”猛虎說。




“走。”祁方焱說著就要去拿頭盔,猛虎攔住了他說:“這室內跑著沒意思,都是給小孩兒玩的,咱們去場外跑。”




祁方焱也覺得場內沒意思,他應了一聲,換上機車裝也來到了場外。




振和車隊的場地很大,分室內和室外。




室外的場地有四個籃球場那麼大,有各種的轉彎和坡度,用做車手的日常競速訓練。




得知祁方焱來了,曹應也出來觀看兩個人的比賽,充當發令員。




隨著一聲槍響,兩輛賽車就像兩道閃電一樣在道路上飛馳。




就像是當年一樣,兩輛車不分上下,你追我趕,比賽激烈。




然而和當年又不一樣的是,這次到了後半程祁方焱明顯比不上猛虎了。




猛虎的後勁很足,不論是轉彎還是過坡度都處理的十分完美,祁方焱跟在他的身後,在轉彎的時候總是慢了半拍。




最後猛虎比祁方焱足足領先了十五秒闖過了終點。




下了賽場之後,兩個人脫下頭盔。




祁方焱的頭髮被汗溼貼在額頭上,身穿一身紅白的機車服,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十七歲的人,和十八歲那年站在賽場上一樣的青春帥氣。




祁方焱走到場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l大口。




他滿身大汗,風這樣一吹,才感覺心口撕裂的疼痛感稍稍被轉移了一些。




猛虎拍了拍祁方焱的肩膀說:“之前你說你跑長程賽道不行了,怎麼現在跑短程的也生疏了?”




祁方焱一隻手握著左肩膀,抬手活動了活動,說:“經常不練,怎麼可能比得上世界冠軍?”




猛虎哈哈笑了一聲,指著祁方焱說:“你要是八年前輸




給我,再這樣說一句恭維我的話,我準樂開花,但我現在只為你感到可惜,你可是個百年難遇的好苗子啊。”




祁方焱沉默了幾l秒,低聲笑了起來說:“沒什麼好可惜的,我既然選擇這條路,就註定和賽車沒緣分。”




猛虎嘆了一口氣,又半開玩笑的說:“也是,這樣也挺好,你要是還走這條路,估計這個世界冠軍就輪不到我了,我就天天在家發愁既生瑜何生亮了,哈哈哈哈。”




兩個人哈哈一笑,走到了場外。




祁方焱一般只要是晚上來,必然是心情不好,曹應早就點好了燒烤外賣,又買了一大箱子的酒,打算大家不醉不歸。




猛虎又喊了幾l個車隊的人,一起來吃。




吃飯中大部分的話題都圍繞著賽車。




賽車是這裡每個人的夢想。




那些男人的嗓門很大,吵著鬧著,但是都是為了自己夢想而爭論,臉上的表情也都淳樸真摯。




酒過三巡之後,祁方焱不想再聽賽車的事情。




他從酒桌上站起來,拿起一瓶啤酒走到賽場的邊緣,單手撐著欄杆翻身進賽場,望著眼前的賽場出神。




風吹拂起他的額髮,他後背倚著欄杆,喝了好幾l口酒。




這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曹應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撐著欄杆,也看了一會,聲音淡淡的說:“我聽李敞說,宋斯寧回來了。”




祁方焱笑了一聲說:“消息真快。”




今天晚上宋斯寧才出現,聞南赫就已經將這個事情告訴李敞,李敞又告訴了曹應。




真快。




曹應沒有應祁方焱的這句話,而是又問:“他訂婚了?”




祁方焱望著遠處的賽場,目光沉沉的沒有說話。




曹應卻不在意,他喝了兩口酒說:“所以這就是你今晚到我這裡的原因?”




祁方焱沉默了一會,低聲說:“人總要找點安慰,只有咱倆同病相憐。”




曹應一聽,笑了起來。




他笑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說:“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曹應點了一支菸,又遞給祁方焱一隻。




兩個人就站在這裡,不著目的的望著前方,吸著煙喝著酒。




等到那隻煙快要吸完,祁方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著天,有些感嘆的說了一句話。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聽話過,唯一的一次,就是放棄了宋斯寧.......”




空氣中寂靜了幾l秒,曹應問他:“人家現在要結婚了,還是和一個男人,你後悔嗎?”




祁方焱側過頭,望著曹應問:“你後悔嗎?”




曹應一怔,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不後悔。”




祁方焱看了他一會,低下頭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碾滅,他也笑著搖了搖頭。




半響,他壓低了聲音說:“可惜,只差一步,就只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