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被潑髒水

  蔚垚笑了笑,瀟灑無謂道:“我只是想堅持自己的信任,直到最後一刻罷了。”

  王澤邦聞言,冷嘲地瞥他一眼。

  “愚蠢!”

  宇文晟懶得看他們鬧騰,揮揮手:“都下去吧。”

  付榮還想說什麼,但攝於宇文晟那冰封不容撼動的氣息,隱忍了片刻,才與其它兩人一併應:“是。”

  沒喚士兵入帳,王澤邦跟蔚垚自行動手,將付榮一併抬了出去。

  人氣一走,整個空闊的大帳內便只剩宇文晟一人孤坐於上將軍椅上。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細密針繡的糖袋,捻出一顆裡面的糖果,放入口中,細細抿著,等待那股香甜到膩人的滋味溢滿整個口腔。

  他半闔起眼眸,伸手撫過脖子上的狐毛圍脖,這也是鄭曲尺送的,旁邊整齊疊放的狐青裘也是她放的。

  還有她獵下的大蟲皮此刻正墊在他身上,他此時放空自己的思緒,就好像被包圍在她的氣息當中。

  “曲尺……”他低啞的聲線響起。

  看在你的面子上,哪怕桑瑄青最終選擇了背叛,我依舊會饒他一條性命的,雖然之前,按照他一貫的做法,他這樣兩面三刀之人必死無疑,甚至會死得很是悽慘,可是……

  他是你兄長,你若知曉,定然會不高興的對吧。

  哪怕,你並不知道你厭惡、懼怕的這個宇文晟,便是你那個叫“柳風眠”的夫婿。

  從此之後,他不會再說了。

  至此,在她的面前,他只是“柳風眠”,而宇文晟這個叫她厭棄、排斥的身份,就永遠藏在那被鎖死的秘密之中吧。

  ——

  鄭曲尺行坐牛車至半途,忽覺牛車停了下來。

  她拐轉過頭:“車伕,怎麼不走了?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這時,對方一下跳下板車,揭開了頭上的斗笠,扯下身上的蓑衣,鄭曲尺一下就看到了伢那張寒風曉露的冷峻臉龐。

  他那雙泛灰黑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是你!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好等莪通知的嗎?”

  鄭曲尺也趕緊跳下板車,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在。

  伢似被她現在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給逗笑了:“曲尺,你好像跟以前的你,不大一樣了,以往你可不會這麼容易受到驚嚇,也不會這麼毫無防備之心就搭上了一輛陌生人的牛車。”

  鄭曲尺:“……”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她的確不是曾經的鄭曲尺,她既沒培訓過間諜跟殺手項目,更沒練出非凡辨別眼力,她的行為、想法,都還不曾轉變成那種兢兢業業、萬物皆為敵的程度。

  “這輛牛車的主人,應該是一個老伯吧,他人呢?”她臉色一下嚴厲起來。

  他哥說,村口時常有一個鍵壯的老伯在趕牛車,她若遇上便可租搭一截路,節省些腳力。

  她一開始想省錢,不肯,但他哥說,他早付了錢,她若選擇奔波勞碌走回鬼羧坡,那錢就等於白付了。

  因此,她當然只能妥協了。

  伢見她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這般認真的模樣,再次覺得她的確變了。

  難不成是跟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待久了,就忘了自己曾經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人暈倒在草垛裡,你會在意這些人的生死?”

  聽到人沒事,鄭曲尺也不想跟他拉扯其它事情,直接了當道:“找我什麼事?”

  伢聳了聳肩,順她意只講正事,不提過往。

  “我之前忘了與你說,我探過宇文晟的營寨,卻沒有找到秋,只看到其它人被關押在一起,所以在行動開始之前,你最好混入營寨,先將關押秋的地點位置打探清楚。”

  鄭曲尺想了想,道:“營寨是我參與一同修起的,秋如果沒有與其它人羈押在一塊兒,那就很可能是被關在南山水牢那邊,你可以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