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wr 作品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膽推測

陰影蠕動著變成人形。

蒯滿周從這一團陰影中抬起頭來。

……

因有先前與趙福生的短暫對話,這詭異而又離奇、可怕的一幕本來應該令劉義真頭皮發麻的,但趙福生那一句‘她發俸祿’卻使得青年的內心感到不可思議的平靜。

鬼網託著蒯滿周緩緩下落。

她的裙襬飛揚,一雙赤足落地,黑色的鬼網開始從四面八方返回,最後縮短化為頭髮,垂墜在蒯滿周身側。

恢復正常後的小孩並沒有看臉色僵硬的劉義真,而是仰頭面對趙福生:

“沒有。”

她搖了搖頭。

蒯滿周的話令趙福生皺了皺眉頭:

“沒有找到?”

小丫頭卻道:

“找到了。”

“找到了?”劉義真眼前一亮。

如果鬼戲班能被找到,並將其驅除,那麼夫子廟的平衡不會被打破,一切會恢復如初。

他話音一落,小孩又道:

“沒找到。”

蒯滿周的話將劉義真繞糊塗了:

“又說找到了,又說沒找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不敢看向蒯滿周,只好轉頭問趙福生:

“這到底是找到了沒有?”

“應該說既是找到了,也是沒找到。”趙福生卻一下就聽明白蒯滿周言外之意了:

“滿周應該感應到鬼戲班的存在,找到了鬼戲班隱匿之處。”

“對。”小孩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有些開心,因為劉義真看到她的髮尾俏皮的揚了揚,像是擺動的小尾巴似的。

她說道:

“在廟裡。”

劉義真皺眉道:

“那沒找到——”

“沒找到應該是指,鬼戲班的氣息是在夫子廟裡,但滿周卻沒發現鬼戲班的下落。”趙福生笑道。

“對。”蒯滿周面無表情的道:

“沒有,但它們在。”

這樣的情況一下令劉義真愣住:

“那不是既在,卻又不在?”

“不管怎麼樣,鬼戲班確實存在。”趙福生卻並不惱怒,她平靜的道:

“反正按照原定的計劃,先將無頭鬼連帶鬼棺一起搬走。”

她冷笑了一聲:

“我猜紙人張能將鬼戲班運到夫子廟,應該也提前做了準備。”

與厲鬼打交道伴隨著無數風險。

縱然紙人張手段通天,但他要想將鬼戲班平安送到夫子廟,首先也要令鬼物陷入沉睡狀態——否則鬼可不像人一樣會聽話的,除非他想辦法將復甦的厲鬼陷入沉睡。

而令厲鬼陷入沉睡狀態,則唯有尋找另一個與厲鬼品階相等的鬼物相互剋制。

她想到了在蒯良村宗祠與紙人張打交道的情景,此人遇鬼之後身體像是一盞被點亮的人形燈籠,那模樣怎麼看也不與‘人’沾邊,倒像鬼更多。

極有可能紙人張已經厲鬼化。

趙福生想到這裡,心中又生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說不定紙人張自己已經是一個‘活著’的鬼物,他利用自身的厲鬼氣息,將鬼戲班剋制住,令鬼戲班陷入沉睡,方便他運輸。

鬼戲班被送到夫子廟後,他將其藏好,再利用鬼燈避鬼的特性逃走。

唯有這樣,才說得通他如何能指引一個厲鬼將鬼戲班剋制住。

但這樣的猜測也有漏洞。

“漏洞?”

劉義真聽到這裡,皺了下眉頭。

趙福生微微點了下頭:

“按照我們原本的預測,無頭鬼的品階達到了災級。”

且無頭鬼的法則特殊。

它除了殺人,對於厲鬼的力量同樣也有一定的剋制之力,這使得無頭鬼本身就是一個極度棘手的存在。

劉化成的情況特殊。

他的一生極具傳奇性,從富可敵國到最後困守家廟;利用佈施冊人為造鬼、殺人如麻,卻又謹記自己當年對於大漢天子的承諾——一生看守無頭鬼,直至生命的終結。

而他死後隨即厲鬼復甦,且與孟婆一樣似是天生的鬼物。

死後大凶,憑藉生前所造下的殺孽,攜帶伴生的大凶之物不說,且能與無頭鬼旗鼓相當。

趙福生還沒有點到正題,但劉義真卻隱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你祖父在生前與無頭鬼頗有‘淵源’,死後相伴相剋,剛好達成平衡。”

這種平衡極巧妙又脆弱,稍有差池便會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