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wr 作品

第一百二十章 離開寶知(7.4K大更)

 趙福生看到這些人,再想到寶知縣一行的收穫,也覺得心中暢快。 

 她解決了趙氏夫婦厲鬼復甦的問題,且第一次封神成功,獲得了門神的部分能力,且如今還有兩千多功德值。 

 除此之外,徐雅臣等人已經捐了不少黃金,這些錢足夠重新修葺鎮魔司,以及鎮魔司周圍的鋪面。 

 這些鋪子如今已經歸納入她的名下,將來鎮魔司有她坐鎮,附近地段價格遲早會漲起來。 

 到時她一錢,才好大展拳腳,將萬安縣改頭換面! 

 “……” 

 鄭河此時哪有心思催什麼河鮮,他甚至不想再關注慶功宴。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上鬼冊名單。 

 初時他也懷疑過趙福生是不是故意恐嚇自己,畢竟鬼馬車的事件鎮魔司的人應該清楚,尤其是鬼車事件涉及了寶知縣的無頭鬼。 

 她查過往舊案,得知鬼車存在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可她知道柳紅紅的名字,這就令鄭河感到不安。 

 他還想多問,但趙福生已經轉過了頭,不願再談鬼案。 

 鄭河看了失魂落魄的柳春泉一眼,心中懊悔萬分,猜測是不是因為這戲班子,自己才招惹上這樣的麻煩。 

 他心中太多疑惑:趙福生在哪裡看到的鬼車名冊?趙福生怎麼知道鬼車未必能找到自己? 

 最重要的,趙福生是不是在騙自己? 

 他神情陰晴不定,最終狠狠一咬牙,轉頭走開: 

 “我去催河鮮。” 

 寶知縣是不能留了,此間事了後,就算是上報朝廷會招來殺身之禍,可也比膽顫心驚等鬼車來接好。 

 至少自己對朝廷有功,在自己身上厲鬼沒有徹底復甦之前,朝廷不會取他性命。 

 他打定主意,才不再多言。 

 紅泉戲班的人聽到班主嚎啕大哭,又不明就裡,頻頻探頭出來望。 

 趙福生示意他們將柳春泉扶回去安撫一番。 

 幾個武生忐忑異常的出來,將失了魂似的柳春泉抱扶回去。 

 趙福生獨自一個人在船邊站了半晌,享受著此時難得的寧靜與孤單。 

 不知過了多久,船中傳來烹煮好的河鮮香氣,範必死親自來請她,說是宴席已經備好,就等她入席。 

 遊園坊上此時開了數桌席,趙福生大概看了一眼,見寶知縣有頭有臉的士紳幾乎都來了,曾應允要搬入萬安縣的徐雅臣也在位列。 

 而正上方,一張大桌被讓在上首,只擺了數張椅子。 

 先前得知自己被鬼車名冊記錄的鄭河已經一掃恐懼之態,他擠出一絲笑容,一個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少年既惶恐又興奮的站在他身邊。 

 趙福生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漆黑。 

 “這、這是怎麼回事?” 

 範必死就道: 

 “鄭副令說大人剛剛在戲班中多看了這柳山幾眼,因此送來給大人斟酒的……” 

 他話沒說完,就見趙福生臉色不對,及時住嘴。 

 鄭河還不明就裡,大步過來: 

 “大人這邊請,這是你剛剛——” 

 “你不要發瘋,將人從哪裡請的,送回哪去!”趙福生臉色隱隱發青。 

 鄭河不以為然: 

 “大人不用擔憂,戲班子這些人早習慣了,走哪陪哪,你看得上他,是他的榮幸——” 

 趙福生想給他兩拳,她總覺得自己今夜抓鬼積攢起來的名聲瞬間毀於一旦。 

 少年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看得到趙福生神情不善,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感到恐 

 懼不安。 

 趙福生冷冷瞪了鄭河一眼。 

 她沒有立即將人打發,而是坐到了主位上,席間眾人敬酒,皆被少年擋下,氣氛逐漸熱鬧。 

 寶知縣的人危機解除,對趙福生異常追捧,敬酒時好話不斷。 

 趙福生很快將這個意外的小插曲引起的不快拋諸腦後,專心享用今夜的美餐。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戲臺搭好,戲班子粉墨登場。 

 紅泉戲班的小百靈確實身段美、唱腔佳,那嗓子一開,聲音婉轉且極具穿透力,她一登臺,先前還喧鬧的船艙內頓時靜了半晌,趙福生也露出欣賞之色。 

 …… 

 慶功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直到趙福生表示要回定安樓,眾人才紛紛起身告辭。 

 她將紅泉戲班的少年打發走,讓鄭河另外替二範安排居住場所,自己獨自回了定安樓。 

 鬼車還在樓內。 

 失去了金鈴指路的鬼車陷入了一種類似拋錨的狀態,不再啟動。 

 厲鬼仍坐在車前,鬼馬安靜得如雕像一般。 

 車後的一體黑色棺材蓋得嚴絲合縫,將裡面的厲鬼牢牢鎮壓。 

 一般人看到厲鬼恐怕早就嚇得魂不附體。 

 但趙福生不是一般人,她在確定了鬼車對她暫時無法造成傷害後,便將其當成一個特殊的‘室友’對待。 

 她簡單的洗了把臉,熄了燈倒在床上閉著眼睛養神。 

 雖說知道鬼車狀態特殊,但趙福生仍不敢輕忽大意。 

 這一夜她沒有真正入睡,直到天亮之後才鬆了口氣。 

 今日一早一行人趕回萬安縣,定安樓下二範、鄭河及寶知縣內包括古建生在內的幾名令使一併趕來。 

 趙福生下樓來的時候,回程的馬車已經準備好。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輛馬車,那是鄭河備下的。 

 範必死一見趙福生,就招呼了一聲: 

 “大人早。” 

 他覺得趙福生狀態有些不對。 

 昨夜鬼案已經了結,但趙福生像是一宿未眠。 

 她眼睛泛紅,眼底烏青一片,自己跟她打招呼時,她還打了一聲呵欠。 

 “準備好了?”她問了一聲。 

 範必死點頭: 

 “準備好了。一輛車我們乘坐,另一輛馬車是鄭副令準備的,裡面裝了九千兩黃金,以及一些珠翠珍寶等。”他解釋道: 

 “而徐雅臣等人承諾的黃金則會在之後陸續送入萬安縣鎮魔司。” 

 趙福生聽到這話,滿意的點了下頭。 

 “大人怎麼不多留兩日,讓我再盡地主之儀。” 

 鄭河看到趙福生露面,連忙迎了上來。 

 他昨夜也沒睡好,臉上的錢斑都顯得更明顯了些,身上的鬼氣蠢蠢欲動,可見他處於一個不太妙的景地。 

 兩人目光相對,趙福生心中一動,搖了搖頭: 

 “不留了,我這一趟走後,有幾句話要交待你。” 

 鄭河怔了一怔,接著笑道: 

 “大人請說。” 

 “首先第一件事,我走後你不能再進定安樓,不止你不能來,最好是將定安樓封住,不要讓人隨意亂闖進去。” 

 她的話令得鄭河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馭鬼者脾氣怪異,本事越大的人排場也就越大。 

 反正這裡是楚王的私產,不讓人進就不進,有了趙福生這話,想必暫時沒人敢多嘴。 

 他點了點頭,道: 

 “還有呢?” 

 “你替我將紅泉戲班看好,我覺得他們戲班子不對勁兒——” 

 趙福生這話一說完,鄭河倒沒有再痛快的點頭,他反倒露出幾分抗拒: 

 “這——” 

 趙福生看了他一眼,突然問他: 

 “你離厲鬼復甦不遠了吧?” 

 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鄭河馭鬼已經三年多時間,這在整個大漢朝都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資深馭鬼者。 

 他在寶知縣呆了兩年多,經朝廷命令,一年前親自‘送走’了上一任令司,擔任寶知縣副令至今。 

 去年辦了三樁鬼案完成任務,今年一直遲遲沒有再出手過,沒有完成案子的前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處於強弩之末,命不久矣。 

 “不錯。” 

 想到這裡,鄭河坦然的應了一聲: 

 “我最多隻能熬到今年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