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878:算盤落空【求月票】

徐解說得簡單,夫人自然也懂了。

小聲道:“差得這麼多……”

徐解嘆道:“杜絕天海變成邊境郡縣,其關鍵在於河尹這塊地方,而上南歸屬又決定著河尹的歸屬。夫人,牽一髮動全身啊。吳公輸得一點兒不冤枉,若是沒有過於縱容天海世家,讓秦公肅和趙大義徹底寒心,有秦禮籌劃,上南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若是谷仁不死,西北大概會三足鼎立。對於如今的吳賢而言,即便三足鼎立也比如今兩家共存好點,至少他還能拉攏谷仁當擋箭牌。穀子義真是老好人,最佳和事佬。

夫人道:“人各有命。”

徐解眼神莫名粘人:“為夫不信命。”

夫妻二人早年聚少離多。

溝通少,瞭解少,感情一度降至冰點。

他忙於生意和家族籌劃,對內宅不上心。他只要給妻子足夠體面和物質,潔身自好,便算好丈夫。她只要管好內宅,照顧好兒女,便是好妻子。世上夫妻不都如此?

這兩年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唔,多少有種老房子著火的架勢。

這讓徐解有了很新奇的體驗。

特別是上一次收到文釋那小子的家書,他在家書提到一件很炸裂的私密話題,不啻於“火上澆油”,夫妻二人的感情直接突飛猛進,著火老房子差點兒燒得只剩廢墟。

夫人面色一紅,輕輕拍開他的手。

“安安分分養你的傷吧。”

他捂著傷口:“哼,文心文士……”

只要他放開了對文氣的控制,根本不用傷筋動骨養個一百天,夫人嗔似得白他。

徐解覺得這一眼,風情萬種。

因為河尹郡守抱病不起,官署門口時不時就能撿到庶民偷偷送來的瓜果蔬菜、雞鴨鵝蛋,一天三次對著供奉家中的長生牌上香。終於,一腔誠心終於感動上天,他們的郡守甦醒了,為安撫人心還強撐著病體見了署吏,安排好官署事宜,河尹上下歡慶。

徐解甦醒後,病情好得很快。

每天都要架著稀奇古怪的木拐在外晃一晃,朝城門方向張望不停。庶民不知道郡守在等什麼,直到一旬後,天海又來信使。

信使看著徐解的面色,拱了拱手。

“徐郡守可是在此等著在下?”

天海信使是喬裝打扮混入河尹境內的,徐解這邊完全沒收到消息,猝不及防被堵了個正著。徐解面不改色,陰陽怪氣:“徐某一不會占卜算卦,二不知天命天時,如何知道信使還會玩一出‘白衣渡江’……”

信使沒有因為徐解的譏嘲而不悅,只是笑著告知一個噩耗:“徐郡守不要誤會,某這次來沒有旁的意思,是為了送訃聞的。”

徐解心下眉頭一跳:“訃聞?”

“此前徐郡守不是昏迷不醒,委派族老前去天海?不湊巧,那位徐老先生年事已高啊,舟車勞頓,一病不起,竟是藥石罔效,深夜高熱歿了。主公命在下,務必將消息當面告知徐郡守,還請您——節哀順變。”

信使在“當面”二字咬重了讀音。

徐解對此也有心理準備,那名族老本身就不聽話,幾次三番親近天海背刺他,派出去也是他借刀殺人。只是沒想到吳賢說殺就殺,如今又派人威脅,倒是讓徐解意外。

如今的吳公——

倒有多年前的風範了。

徐解畢竟是縱橫商場的老油條,什麼場面沒見過,面對信使的威逼,他也沒露出一點破綻:“唉,深夜高熱?一算年紀,族叔也是一把年紀的老人,歿了也算喜喪。”

扭頭命令身側的親衛去族中報喪,族老也算為徐氏鞠躬盡瘁,對他後人的撫卹要給到位,吩咐完又邀請信使入內歇息。信使卻不肯挪步子,笑道:“小坐就不用了,主公怕路上有不長眼的毛賊,特地命了數千精銳護送在下。忙完了,還要回去覆命呢。”

徐解心下咯噔,握緊木杖。

這廝還真搞“白衣渡江”那一套啊!

數千精銳全都到河尹境內了?

他正要開口應對,信使又提及吳賢邀請,還瞥著徐解不太利索的腿和手中木拐,道:“這木拐生得古怪,倒是極好用具。徐郡守用它,不用下人攙扶便能行走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