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樹色 作品

第129章

    “希望?”向西荑終於選好了一個充滿了傻笑的綜藝,向後一靠,枕到沙發上,“要維持透析,花錢去排腎,到死的時候能不能排上、做手術能不能成功是一說,還得聽醫生的好好養身體,不能感冒、不能再生病,因為免疫力低,最好天天在家帶著,嚴重點,連口水都不能喝,你覺得這是希望?”

    “但是起碼還能維持很長的時間。“

    “維持?”向西荑嗤笑一聲,“我倒覺得,和這麼維持比,死了才叫希望。”

    易轍從來都只知道人要珍惜生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活法。他不能理解向西荑以這樣隨便的態度在說著生死,說著生命,於是擰了眉,說:“你這樣很不負責任。”

    “責任?”

    向西荑沒有立刻反駁他,像是覺得他這話非常可笑,連嘆帶笑地消化了好一陣。易轍固執地站在那裡等著她笑完,於是她摘了面膜,抽了一張紙將臉擦乾淨,才慢悠悠地易轍:“你是說我對自己不負責任?我有什麼不負責任的,我吃得好睡得好,一天都沒委屈過自己,不過是少活幾年,我就不負責任了?易轍,不是誰都想長命百歲,別用你們那套來要求我。”

    他聽著她把放棄生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易轍有些無話可說:“那照你這麼說,那些自殺的都合理?”

    “當然不是了,”向西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些人是苦,不管怎麼個苦法吧,反正是苦得活不下去了。我跟他們不一樣啊,我是活得很好,所以死了也不覺得這輩子可惜,那我為什麼不能在不自由地活著和死之間選擇死?”

    歪理。

    “嗯,”歪不歪理,易轍也說不過她,他姑且不再和她理論活不活的問題,轉而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段喜橋。”

    向西荑用指尖一下下按摩著眼角,奇怪:“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句反問,加上向西荑滿是不解的眼神,讓易轍徹底放棄了勸說。想起外面那個哭得形象全無的男人,他突然有點替他不值。

    他心裡徹底冷了,轉身要進屋,向西荑卻叫住他,在他身後問:“對了,你那小男朋友呢?分手了?”

    都不需要看她的臉,易轍也能想象到她看好戲的表情。

    “沒有。”

    “還沒有呢,我回來幾次,對門都沒個響動,這是搬走了啊?”向西荑嘆了一聲,“所以說,一開始幹嘛要瞎愛,他們家是什麼人啊,你也不用腦子想想。”

    聽她這麼說,易轍猛地轉身,拉著臉問:“他們傢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