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樹色 作品

第92章

    一段話,被成絮說得斷斷續續。懷中人那份無法剋制的顫動被許唐成越來越清晰地感知,一點都不像曾經告訴他“沒事”時的樣子。而成絮每說一句,許唐成放在他腰上的手就不由地收緊一分,到了後來,他甚至想抱著成絮跟他說,我們不說了,我們回去睡覺。

    他不知道成絮此刻是清醒佔了大多數,還是依舊在徹底醉了的狀態,但他知道,若是前者,那這時的成絮必然已經到了崩潰的程度。在感情上寡言的人只會在兩種情況下對著喜歡的人說喜歡,一種是太幸福,含了一顆太甜的糖,另一種是太絕望,在用這一句句喜歡生生剜著自己心。成絮說出了自己所有的喜歡、痛苦,便是根本不打算再面對傅岱青,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斷了自己的後路。

    來來回回,成絮還是問著那句話,為什麼就結婚了。傅岱青沉默了很久,才抬起手,一下下給成絮擦著臉上的眼淚。他的動作不可謂不溫柔,可許唐成卻很想拍掉他的手,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傅岱青說了一句許唐成早就預料的話,而在聽到這句“對不起”的同時,許唐成猛然覺出了一陣熟悉感。

    在大腦中有想法前,身體已經先一步去尋那個人。

    易轍就站在不遠處,他輕輕擰著眉,看這個方向。見許唐成看過來,立即微偏視線,動了動身子,像是在問他有什麼事。

    許唐成忽然就對成絮的感受理解得更深了一些。不是感同身受,而是因為他記得曾經某段時間的易轍,記得當時自己心疼的心情。

    他看著傅岱青,終於抱著成絮後退一步,讓傅岱青的手離開了成絮的臉。傅岱青頓了頓,看他,卻沒有再上前。

    心裡涼了一半。許唐成低頭問成絮:“還要說嗎?”

    成絮反應了一會兒,搖頭,再搖頭。

    許唐成於是回身叫易轍,告訴他自己帶成絮回去睡覺。易轍應著,很快走過來,輕聲問:“你弄得了他嗎?要不要我送你們上去?”

    許唐成搖搖頭,又看了看始終在背靠著車門抽菸鄭以坤。

    “你送了鄭以坤就回家去吧,慢點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