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奔西顧 作品

51、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國外有一個大項目競標,因為很重要,我親自去了趟。這個項目很繁瑣,需要談的細節很多,本以為需要一個多月,沒想到竟然很順利,二十多天就談妥了。

    說實話,我挺高興的,這個項目多少人掙破了頭想要分一杯羹,最後我佔了大頭,內心很滿足。男人嘛,就要有事業作支撐。

    忙的時候不覺得,等閒下來,就有一種很空虛的感覺。本來打算度個假再回去的,順便可以避開傅曉涵。但是待了沒幾天,我就開始煩躁,或者應該說是思念,思念是一種病。

    回來之後就開始趕場,不管別人的恭喜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這裡面是不是包括那些眼紅的人,我都笑著接受,這種表面功夫我從記事起就玩兒的爐火純青。

    在夜色看到她的時候,我正在和旁邊人打哈哈,餘光一掃而過。她又瘦了,臉色在紛繁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出蒼白。她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等我走過去之後,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才離開。

    一晚上的應酬下來,恭維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我忽然覺得沒意思。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以往這種情況,他們越不是出自內心,我的內心越是得到滿足,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很累,我希望有個人能真正的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快樂,

    這麼想著便意興闌珊,裝著醉酒歪在沙發上,今晚的“慶功宴”因此而提前結束。等他們都走了,我慢慢坐起來,點了支菸,房間裡有些黑,依舊環繞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空氣中還遺留著酒香,剛才的熱鬧似乎還在眼前,我卻忽然升起一絲孤獨。

    記得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經常聽到別的同學說孤獨,我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尹嘉煦瘋的樂不思蜀就更加沒有了。那個時候我還笑話別人是無病呻吟,後來有人跟我說,一個人的時候其實並不孤獨,想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孤獨。那我現在是在想誰呢?

    她就是在那個推門進來的。那雙靈動的眼睛,隔著層層煙霧我還是看得很清楚。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我,看了一圈之後就準備關門離開。

    多年之後我還記得這個情景,她像一縷陽光突然闖入我那迷霧重重的世界,驚喜,溫暖,孤獨盡散。

    預見到她要離開的信息,我下意識的開口叫她,一張嘴才發現聲音嘶啞,這才感覺到嗓子又幹又疼。我還是希望有個人能陪陪我的,什麼都不用說,靜靜地在我身邊就好,這個人只要不是我特別討厭的人,都可以。

    她平時聽聰明的一個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我的時候總是呆呆的,傻傻的。和我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才說明白。

    那天晚上玩兒七巧板的時候,她猛地推開我的手,我下意識的一用力,就把她的手壓在了桌子上。她的手很小,比我的手小得多。我慢慢收緊握在手裡,很軟,柔若無骨。我記得小的時候聽奶奶說過,手軟的人心地比較善良。

    我極少牽女孩兒的手,年少的時候倒是牽過,但是是什麼感覺早就忘了。後來身邊的女人倒是不少,我卻從來不和她們牽手,一來是沒那個習慣,二來是不想牽。

    我忽然喜歡上了這種觸覺,很微妙的感覺,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一臉驚慌失措,整張臉紅撲撲的,然後慢慢把手抽出來。

    那天晚上我說了很多話,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和哪個人有那麼多話可以說,不是刻意的,很輕鬆很自在很隨意。我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