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聞 作品

第四百五十四章 如何實現和平?

    鄧長春和雲景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巖洞,隨著他們的離開,血池以及周圍的獨特紋理都崩碎成廢墟。

    血池中的血液可以看做是一種能量,而周圍的紋理則是裝置,這兩者結合,能通過獨特方式聯繫遙遠未知處的‘聖主’,所以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留下的……

    “守心,老夫這樣稱呼你不介意吧?”走在前面的鄧長春和善道。

    周圍一個個人奸組織成員宛如泥胎般定格,淪為背景板,在鄧長春面前,他們連思考行動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反抗。

    驚訝於神話境鄧夫子的手段,雲景恭敬道:“自無不可,夫子抬愛,是學生的榮幸”

    這是真的榮幸,雲景並非客套,守心是他的字,通常只有至交好友或者親近長輩才會如此稱呼,而鄧長春稱呼他為守心,是在傳達一個明確的信號,把雲景當親近晚輩看待了。

    縱使雲景見過了不少神話境,還和逍遙境的劉能關係不錯,但依舊沒有不把神話境當回事兒的想法,至始至終,雲景都對神話境的夫子報以敬畏態度。

    神話境的夫子,一國底蘊依仗,讀書人的楷模甚至精神信仰,對這樣的人物,再怎麼尊敬都不為過。

    輕輕擺手,鄧長春說:“不用拘謹,就當我是尋常老人吧,難得清閒,有什麼疑惑儘管問,老夫儘量為你解惑,你的所作所為老夫知曉,縱觀當年老夫在你這個年紀,不如你遠矣,我很看好你”

    夫子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為雲景解惑他也保守的儘量,沒敢把話說滿,當然,他並非是刻意想雲景提出刁難問題為難他從而得到啟發,是真心看好雲景想指點一二。

    火-藥出自雲景之手,這是軍國利器,然後是爬犁這種雪地運送工具,再有曲轅犁,水車,脫粒機,乃至於農家肥……

    這些東西都和雲景有關,利國利民,雲景的這些貢獻,鄧夫子都是知道的,所以他真的很看好雲景。

    實際上在鄧長春內心來說,若非雲景年紀太小,修為不夠,名聲不顯……,他幾乎都當得起夫子稱號了。

    神話不是夫子,夫子絕對是神話,夫子兩個字不僅僅是稱號,還承載著莫大的責任和義務,而云景所做的那些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夫子兩個字加在他身上真的不為過。

    可是,雲景太年輕了……

    “夫子謬讚,學生惶恐”,雲景謙遜道,他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當得鄧夫子的誇讚,在他看來,自己所做的都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兒罷了。

    能得到一位夫子的指點,可是世間所有讀書人的夢想,雲景也不例外。

    鄧長春不是劉能,雲景沒有抬槓的想法,頓了一下道:“夫子,實不相瞞,也不怕您笑話,學生自問也算博覽群書,但知道得越多,越是感到疑惑更多,今日有幸,還請夫子不吝賜教”

    “學無止境,人生煩惱識字起,你切一一道來”,鄧長春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

    他活了幾百年,見多了有點成就就誇誇其談之輩,像雲景這樣一直都抱著虛心求學之心的人不多,很是欣慰。

    雲景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道:“夫子,日前學生目睹了一件事情,有一戶人家,兒子是衙門捕快,某天他去捉拿犯人,不幸重傷垂死,他家境不富裕,醫治需要一大筆錢,縱使衙門撫卹也不夠,不治就得死,此人父親心疼兒子,萬般無奈盜取鄰居錢財醫治兒子,後來兒子傷好了,但他父親盜取錢財的事也發了,官府下令捉拿其父,而他是捕快,職責在身不得不從……,最後,他父親按律下獄三年,兒子受千夫所指鬱鬱而終,這無疑是一個悲劇,學生內心糾結,請問夫子,這起事件,他父親無奈之下盜取鄰居錢財醫治兒子是否有錯,兒子職責所在親自捉拿父親是否有錯?若都沒錯,錯在哪裡?總有一個地方不對的,否則最終也無法釀成悲劇”

    聽到雲景問這個問題,鄧長春稍微沉吟後說:“他們都沒錯”

    “請夫子解惑”,雲景恭敬道。

    鄧夫子說:“父為救子而盜財貨,是違法,卻也是舔犢之情,子拿父,是不孝,然在公門職責所在,他們都沒錯,這是法於情的衝突,法不容情,犯法就要依律審判,否則世間必亂,法,凌駕於情之上……”

    “可是……”,雲景微微皺眉,開口欲問。

    鄧長春打斷他說:“不急,老夫還未說完,雖說法大於情,但亦有情有可原的說法,所以就需要用另一個字來看待這件事情,那就是‘德’,道德,法律約束言行,而道德才能約束人心,你所說的這起事件,每一個人來處理都會有不同的結果,這就要看處理這件事情的人的德行了,你可明白?”

    “學生受教”,雲景恍然道。

    雖然看似鄧長春並沒有正面回答雲景的問題,但卻真正的解開了他的疑惑,看待問題,不要只看表面,與其糾結於事件本身猶豫不決,可以換一種方式和角度。

    鄧長春好奇問:“那麼守心,若你是當初處理這次案件的主官,你當如何?”

    “回夫子,若是學生處理這起案件,自當依法辦事,然此案關乎法與情的衝突,自是不能刻板,父親舔犢之情盜取錢財救子,是違法,然事出有因,此子因功受傷,所以律法範圍內酌情輕判,最好無罪,但需歸還財貨賠禮道歉,然後其子捉拿其父是不孝,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命其善待其父以報養育之恩”,雲景想了想回答道。

    笑了笑,鄧長春說:“尚可,雖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卻也算周到了”

    雲景心說所以自己不是當官的料啊,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起事件依法辦事即可,誰也挑不出毛病,可自己卻在情與法之間徘徊糾結,如何能當得好一個官?

    話說回來,問這個問題,雲景不是要問如何處理,而是如何看待這種問題,鄧夫子已經給他了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