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喜歡

    夏稚年:“……”



    你他喵愛怎麼好怎麼好!



    夏稚年耳朵蹭的紅了,嫣色瀰漫,整個人熱氣騰騰好似要熟了似的,坑坑巴巴,“你、你,出去……出去吹吹冷風?”



    冰冷一下沸騰的血液?



    “乖崽。”



    晏辭撐在他身上,瞧著少年鮮紅欲滴的小巧耳垂,聲音低啞,輕輕笑一聲。



    “我這個樣子,你讓我出去?”



    夏稚年:“……”



    嗷,那、那好像確實不太好。



    嫣紅色的耳垂猝不及防被捏了一下,敏感的神經末梢格外刺激,夏稚年驀地一個激靈,哆哆嗦嗦,心跳如鼓。



    說不上是緊張還是羞恥。



    總歸臉愈發紅了,脖子上都漫開一層粉,眼睫不安分的輕顫,聲音綿軟,“那、那我把帳篷拉鍊拉開一點,放點……冷風進來?”



    晏辭瞧著少年緊張,惡劣念頭湧動,眸子裡的暗色幾乎像噬人的深淵,不見其底,輕柔笑笑。



    “年年好絕情啊,你惹出來的,卻讓我平白吹冷風?”



    夏稚年:“……!!”



    耳側指尖若即若離的滑動,時不時碰到敏感耳垂,夏稚年臉上發燙,渾身輕顫,小時哼哼一聲,軟糯糯的。



    “我不是……故意的。”



    “可結果已經這樣了啊。”晏辭聲音很低,格外悅耳,“乖崽要為自己行為負責吧。”



    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麼負責呀?”



    少年結結巴巴,眼睛圓滾,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有點熱。



    晏辭拉著他手捏捏,聲音懶散,“自己想。”



    “……”



    少年不敢抬眼,眼睫像蝴蝶翅膀不停顫慄,脆弱又惹人憐愛。



    夏稚年硬著頭皮任由他捏手沒動,晏辭驀地笑了,聲音愉快,“好的,明白了,乖。”



    “晏神!夏稚年!”



    帳篷外面,一米之隔突然傳來清晰的喊聲。



    “你們醒沒醒啊?起床啦!起來快樂嗨皮呀!”



    夏稚年被嚇一跳,猛一個哆嗦,杏眼睜圓,血氣直衝頭頂,臉上紅雲密佈。腦袋裡懵了一下,羞恥作祟,飛快抽出手,翻身爬起來往睡袋外面跑。



    “嘖……”



    耳畔輕輕的一聲,帶著濃烈的不虞,夏稚年心臟普通一聲,腰上忽的一緊,整個人被扣著腰拽回去。



    夏稚年:“!!”



    夏稚年耳根要燙熟了,身上發軟,壓低聲音結巴不已,“我我我我、我不,不負責了,你、你自己……自己來吧。”



    晏辭眼底墨色厚重,像化不開的長夜,身體繃緊,溫度灼人,舌尖抵抵牙根。



    “乖崽。”



    外面吵吵嚷嚷,醒的人很多,鬧哄哄的。



    男生將少年抱緊,嚴絲合縫扣在懷裡,聲音低啞,怎麼聽怎麼有點咬牙切齒,“好,不負責了,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夏稚年:“……”



    夏稚年身體僵的像塊石頭,耳根通紅,眼睛圓不溜秋,一動不敢動,只有心臟撲通撲通不停瘋狂跳動。



    晏辭呼吸微沉,抱著懷裡溫軟少年,片刻,忽然意味不明扯扯嘴角。



    “算了。”



    夏稚年:“??”



    夏稚年茫然,“什麼?”



    “乖。”晏辭輕吸口氣,摸摸少年腦袋,眼底晦澀不已,“你先出去吧。”



    他輕聲道:“抱著你,我冷靜不下來。”



    夏稚年:“?!!”



    啊嗷嗷嗷,什麼鬼話鬼意思啊!



    夏稚年渾身熱的離譜,飛快起身鑽出睡袋,軟著手,“嗖”一聲拉開帳篷拉鍊鑽出去,再“嗖”一聲把拉鍊從外面拉上。



    大口呼吸一下外面清涼的空氣。



    元朗沒走遠,看見他驚奇哎一聲,“夏稚年你臉怎麼這麼紅?”



    夏稚年:“……”



    夏稚年瞧著元朗,心底情緒說不上來的複雜。



    “沒事。”



    “晏神呢。”



    “……還在睡。”



    “你沒叫他啊?”鄒子千上前在帳篷外面又喊一聲,“晏神,起來玩啦!”



    夏稚年:“……”



    夏稚年意味深長的看著元朗,片刻,拍拍他肩膀,“朋友,你好自為之吧。”



    元朗:“???”



    啊?



    夏稚年緩了一會兒,才發現牙沒有那麼疼了,索性沒吃藥,等晏辭出來問他的時候,他就說已經完全不疼了。



    別人來露營可能是來放鬆心情,他們這一群學生來,純粹就是手工DIY,自己做燒烤和各類吃的,不停吃吃吃。



    夏稚年努力吃了很多。



    露營結束,緊跟著就是週一正式開學。



    到了開學,離農曆八月十五就更近了。



    在下週的週六。



    還有十二天。



    夏稚年把小本翻開,看著上面一片一片被劃掉的數字,抿唇,輕輕的,又劃掉一個。



    注視僅剩下的那幾個日期數字,少年抿唇,心臟跳的彷彿有些沉悶。



    週一晚上,夏稚年習慣性跟著晏辭,男生卻忽然摸摸他腦袋。



    “年年。”晏辭瞧著軟和和的少年,溫潤笑一下,“我今晚有事,你練完游泳,自己回夏家住一晚好不好。”



    ……有事?



    夏稚年抱著書包,隱約能碰到那個小本的邊緣,稍彎一下眼睛,用力露出個笑,也沒問什麼。



    “好。”



    回了夏家,江鳶看見小兒子很驚喜。



    “年年回來了,沒住宿舍?“



    他一般都是上課時候住宿,週末有時候還去晏辭別墅,最近回夏家時間其實不多。



    夏稚年眼睛彎起來,“嗯”了一聲。



    江鳶拉著小兒子看看,夏問寒有段時間沒看見弟弟了,天天被那個晏辭霸佔著,低頭瞧一眼,眉頭輕皺。



    “心情不好?晏辭欺負你了?”



    夏稚年:“……”



    夏稚年衝著夏大哥笑笑,“沒有,怎麼會。”



    他就是有點,捨不得,畏懼那一天的到來,又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情緒對沖,有些說不出的……焦慮。



    本來和晏辭呆在一起能緩解他這種焦慮,但偏偏晏辭最近有些忙。



    他以為就那一天有事,但事實上,連著好幾天晚上,他都在忙。



    週一,夏稚年躺在夏家臥室床上,夜半驚醒,夢裡嘈雜卻全然不記得,他打開燈,看一眼樓下黑漆漆的景象,呼吸微急,揪了下頭髮,想給晏辭發消息。



    但摸過手機看眼時間,凌晨兩點,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點了好大一份小龍蝦,偷偷拿上來全部吃進肚子裡。



    週二,晏辭之前管著他不讓吃糖,但他偷偷拿出來兩罐,白天偷偷的,三顆三顆的吃,晚上也吃,一天吃掉了那兩罐,差不多一百顆。



    週三……



    週三晚上他幾乎什麼都沒吃。



    他,拿到駕照了。



    夏稚年坐在臥室床上,看著手裡的黑皮小本,指尖用力攥緊,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臂彎裡,渾身輕輕打了個顫。



    駕照。



    考出來,專門為了那次車禍的,駕照。



    去掉今天,還有九天。



    已經到個位數了。



    夏稚年心裡說不出的煩悶,堵得慌,有點喘不上氣似的。



    “轟隆!”



    窗戶外面突兀的響起一聲沉悶雷鳴,雨滴傾盆而下,嘩啦啦的雨聲瞬間響起。



    夏稚年抬頭,順著大開的窗戶,看見零星飄進來的幾絲雨線。



    外面夜幕深沉,黑漆漆的,只有雨聲接連不斷。



    少年起身走到窗前,探出小半個身子,伸手出去。



    冰涼的水滴瞬間落在手心裡,空氣都沁著涼意,潮溼清潤。



    帶著水汽的風迎面吹來,夏稚年對著窗外黑暗深吸口氣,拿了把傘,悄悄溜出門去。



    半夜三點。



    外面路燈都關了不少,漆黑一片,視線被雨幕遮著,有淡淡的模糊。



    夏稚年撐在傘在雨裡漫無目的的走,雨點噼裡啪啦砸在傘面上,聲音密集且規律,聽的他稍稍緩了一口氣,杏眼微垂。



    他喜歡下雨。



    以前小的時候,他身體不好,多半時間是呆在家裡,但他發現,一到雨天,就會有很多人和他一樣不能出門。



    他曾以為這樣就會有人陪他。



    但後來發現並不是。



    夏稚年輕笑一下,垂著眼,緩步在雨裡走。



    不過就算那樣,他還是喜歡雨。



    接連不絕的雨聲會讓他覺得寧靜。



    世界昏沉寂靜,雨聲淅瀝,夏稚年稍抬高傘的邊緣,看著黑暗裡若隱若現的建築物邊緣。



    高樓大廈,柏油馬路,還有路邊不知名的小花。



    夏稚年一寸一寸看著,儘量全印在心裡,悶頭亂走,進了一個小巷,走到半路換了隻手撐傘,餘光一瞥,忽的睜大眼。



    他舉起來撐傘的左手手腕上空空蕩蕩,一片光潔。



    不對……手鍊、手鍊呢?



    晏辭給他那條手鍊呢。



    少年表情一變,迅速在身上來回的找,可身上哪裡都沒有。



    那上面有定位,他怕被晏辭發現他大半夜出來瞎晃,出來前取下來了,但看看時間,又覺得沒必要,重新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