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七十一章 疑近、防側(四)

    “帶我見他去。”

    容青聽見腳步聲越發靠近了,連忙縮起腦袋,閉緊雙眼,故意咳嗽了兩聲。

    “誰……咳,誰呀?”他把眼睛睜開條縫,瞥見柳鎮年站在門口。

    柳鎮年大步踏過來,手裡捏著詔書,不像要給他留情面的意思。

    “陛下有詔,登州有新審出的口供,請司禁與我同去結案。”他冷冷地說。

    “柳……”容青低垂著眉毛,左手不停地摸著額頭,“柳公,我恐怕站都站不穩,如何跟你遠去登州?早知如此,當時留在那裡不好麼?”

    “情況有變,自要相機行事,”柳鎮年直勾勾地看向他,“何況……司禁的臉色不差嘛。”

    這話驚得容青出了一身冷汗,竟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話來。

    “柳公,這是藥效好的緣故。雖然頗有成效,然仍需靜養幾日,不得受寒。若強令遠出,就怕身子吃不太消。”身後的禁衛替他解圍道。

    “那好,”柳鎮年隨即把詔書撂在床頭上,“您就向皇上上書,說身體不適,應該另遣他人,叫你的部下拿這個詔書,一同送回去。”

    容青聽罷,倒吸一口涼氣:“這、這不太好,煩請柳公幫忙週轉一下。”

    “不太好?”柳鎮年怪笑了兩聲,臉上忽然一轉怒色,“是司禁明擺著抗旨不遵,還不願攬這個責任,反叫我去背鍋!媽的,把本相當成什麼人了!”

    “是我語失,是我語失,”容青不敢再裝了,立馬伸手把詔書拿起來,高高舉過頭頂,“容青豈敢抗旨……情願遵詔。”

    “好。”柳鎮年的氣逐漸消了,“那你就收拾一下,最好吃個午飯,務必在今日酉時前啟程。”

    容青耐著一肚子的火,滿面羞慚之色,恭敬答道:“是……”便眼睜睜地看他甩袖而去。

    “您……”

    身旁的軍士正想勸慰幾句,誰想咚地一聲,容青竟把那詔書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