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咖啡的柯基 作品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用你喜歡的方式走完這一生

綏德學宮之中,黃寶作為當初被楊秉一手提拔起來的,作為山長以一個書吏的身份擔任顯然是不合格的。

這大宋書院學宮的山長無不都是德才兼備科舉出身,那都是滿腹經綸的名士,如黃寶這般的人物決計是不合格的。

可如今的他並沒有整日考慮著爭權奪利,而是在閒暇之時也研究起了算學,而算學這也是當初被楊秉列入治事齋之一,只不過並無良師授教。

而黃寶在算學上具有很高天賦,不過他自知自己水平遠未達到為人師的水平,所以只待良師。

在當初只有農學和堰水(治水)算學的治事齋如今增添了天文,算學,歷算諸科。

算學也就是後代的數學,在這個時期的大宋已然是在這片合適的土壤下蓬勃發展了起來,隨著一些蘇州,杭州,明州,越州等這些貿易極為發達的地方,對於術算便是極為依賴。

而隨著一些名士大儒的前來,這綏德學宮之中治事齋的諸多科目也都是後來增添的。

這大宋的讀書人在有些方面倒是頗為全能的,他們的“愛好”卻都是治事齋所需要的人才。

在綏德學宮之中反倒是治事齋的窮寒學子越來越多,倒不是他們不願意去學經義,或者說學宮的水平不高,相反他們對於經義研習很深。

因為治事齋一些學子成績即使一般,也能夠輕鬆通過縣衙的考試,甚至還有一些成績斐然的如堰水和水利方面的人才,都會經歷過親身實踐,他們也都會成為縣衙的香餑餑。

精通水利的官吏本就不多,所以對於這樣的人才也就格外的珍惜。

擺在桉桌上的是幾本算學書籍,這都是一位名為沉紹的夫子帶過來的,因為是他人的珍品,所以這些書籍都是筆墨未乾,這都是他所抄錄的。

沉紹乃是科舉出身,乃是仕宦之家自小就讀遍了家中藏書,隨父親宦遊州縣,後來隨大多數人一般按部就班的考取了功名步入了仕途,只是在發現這並不是自己所想要追求的生活。

便辭去了職務一心研究學術,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了楊氏學說,自小的隨父的宦遊經歷,讓他表現出了對於新鮮事物的強烈興趣和接納性。

楊學在沉紹的心裡成了解他心中舊疾的一味良藥,而這舊疾就是他對於如今的經義的迷茫甚至質疑!

致良知”與“知行合一”所要求的生存境界實際就是一種實踐的哲學,在冥冥之中彷彿直接中地,在他的內心留下了如黃鐘大呂之聲。

沉紹的性子沒有讀書人的清高倨傲,乃是最為性情最為隨和的人,並沒有因為黃寶的身份而生出輕蔑之心,相反在看見黃寶的天賦後很樂意的傾囊相授。

倒說不上需要行老師弟子禮,畢竟沉紹不僅僅精通術學,還有醫術和歷算。

他也十分好為人師許多的遊歷學子一開始多是將此處視為楊學教化之地,也來此處“打卡”留念,多是被其學術環境和學風所吸引留了下來。

沉紹便是其中之一,黃寶也沒有在學宮之內擺出山長的姿態,面對那些有些名氣的名士都會執晚輩禮。

“先生,您提出來的隙積術,計算垛積解決了前朝所提出的離散求和的問題,這等開先河之舉,可真是一個極為偉大的想法啊!”

他絲毫不掩飾的尊敬和敬仰,而沉紹卻是撫須道:“世人重辭賦華章,這術算也不過是小道爾爾!”

說起這話時心裡是有些感嘆的,他天生聰慧對於這些“愛好”都表現出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善於探索的精神在格物上也是有所涉及。

面對沉紹的長吁短嘆,黃寶說:“我曾聽文瑜先生說起過,格物乃是格物致知之學,而格物致知乃是聖人之學,大道殊途無論是術學還是經學都是可以直至大道的!”

這番話倒是楊秉在綏德學宮初建之時說過的,如今在大宋所有的讀書人都知道只有研究經義辭章才能考取功名,才能在朝廷為官求取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