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咖啡的柯基 作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桃花依舊笑春風

 對於齊牧的相邀,雖然有些意外可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如今無論是朝中的後黨,吳黨亦或是清流他都無意加入其中。


 黨爭使得朝中所有的官員都必須站隊,朝中的諫言也不是為了指正錯誤而是相互攻訐,互相掣肘。


 都想將對立派系的官員趕出中樞朝廷,所以這個時候籠絡朝臣乃是十分尋常的手筆了。


 楊秉在平復了一下情緒,他向來性子就沉穩,如今經歷了在延州這些年的磨練,變得更加內斂了!


 愈發喜怒不形於色了,在前面指引的侍從絲毫不敢露出倨傲之色,如今的齊牧遠遠沒有當初的權勢。


 而楊秉又是朝廷的後起之秀,自家官人需要大力籠絡的對象,若是言語無狀,可是有被髮賣的風險。


 齊牧此刻在書齋之中臨摹著書法,可是雖然看起來聚精會神的樣子,卻是在楊秉剛剛邁進的那一刻,神情微動顯然是故意擺出這幅姿態的。


 等到楊秉走進書齋拱手說道:“下官,拜見齊中丞!”


 這個時候齊牧像是因為楊秉的話語方才被從這種狀態恢復過來,立刻擱筆放到一旁冷著臉看向身後的隨從道:“為何有貴客臨門,為何不事先通報,好讓我親自出門相迎!”


 分明就是自家官人知曉這楊正言已經登門,那侍從心裡雖然委屈,可是還是跪下叩首說明了自己的過錯。


 然後又看向身後的楊秉道:“稱呼我為齊中丞豈不是過於生疏了,你與柯公之間的關係,稱呼我為一句世叔即可了!”


 楊秉對於這齊牧的手段卻是瞭然於心了,他之所以在進門之時等到他通稟後方才回話,這便是要佔據話語的主動權。


 而這一聲“世叔”若是應下來了,那麼他身上可就掛上了齊牧的標籤了,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傻傻的就站好隊。


 他雖然初至京城,可是也曾聽過清流與後黨還有太后之間的一些暗地裡的爭鬥,如今局勢並不明朗,這個時候得罪了太后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有迎難之上的勇氣,可是卻不會傻傻的參與進黨爭中,為了天下萬民他不惜此身,可是為了朝堂之上一些心懷野心的大臣,卻是十分吝惜自己的羽毛。


 齊牧的心思深沉,當初的顧千帆曾經與他說過,此人滿口的仁義道德,可骨子裡卻是自私自利,就是爭權奪利的“仁義君子”。


 相比起齊牧他更相信顧千帆,還有柯相公也與他說起過此人的為人,當初雖未言明可那隻言片語中也是道清了此人秉性。


 他笑著說:“齊相公抬舉下官了!”


 齊牧面色不變,而是依舊笑容溫煦說著:“文瑜當初給先帝上疏,被如今天下讀書人稱為天下第一疏,我如今看來依舊是輾轉反側,朝廷之中的隱患終是被你一一道明瞭,文瑜真是乃經國濟世之才啊!”


 在朝堂上能夠生存如此久,怎麼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顯露在臉上。


 楊秉聽著,齊牧繼續說道:“可如今奸臣當道啊!先帝重用蕭欽言,如今這朝堂上盡皆是後黨的聲音,若是如此繼續下去可終究有國不將國的那一日啊!”


 而齊牧桉幾之上的那封《陳情民事疏》卻是如此的顯眼,他側開的位置恰好讓楊秉一覽無餘。


 齊牧在心中暗道,你當初所說的這些話,如今看來想必是有所感觸吧!


 楊秉一幅不解的神情拱手說道:“齊相公如今下官方才官歸京不久,仰賴於官家和太后之恩,伏仰先帝之恩遇,我定然是為大宋社稷鞠躬盡瘁!”


 全然未提蕭欽言,齊牧聽到他的話後失望的負手將那桉幾之上臨摹的《陳情民事疏》遞到了楊秉的面前說道:“當初你陳交於先帝的乃是《陳情民事疏》,如今老夫給予你的是《天下第一疏》,我不希望那個不畏於權勢而執意為民請命的楊文瑜,如今成了醉心於官場之上的蠅營狗苟的人了!”


 “你走吧!我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失望不要讓天下的讀書人失望,今日老夫便當你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