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糖祭 作品

第十一章 太子表兄

    這馬帶著魏識奔出去老遠,待停下日頭都見黑了,冷月如勾掛梢頭,時不時吹來幾陣涼風。

    想著一開始還暗自欣喜這馬兒頗通人性,知道自己的主人禁不住拷問,這才識眼色發狂奔出去,誰曾想這馬當真是發了狂竟然帶著自己,都快跑到城門底下了!

    魏識扯了扯韁繩,怒聲道:"你這不知好壞的倔蹄子,虧我還給你取個飛白的好名字,翻山越嶺地給你打草,好聲好氣地哄著,祖宗一樣地供著,往後莫不如就叫白眼狼!再不餵你好吃食!"

    見他聲色俱厲,玉奴的脾氣也上來了,嘶鳴著揚起前蹄欲將魏識摔下來。

    魏識便知這馬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巧了,他也是!

    當即不再言語,繫緊了裝著肉食的包袱,一夾馬腹握緊韁繩,便與這馬對峙起來,玉奴是絕非凡品的烈馬,性子又高傲,哪肯這般輕易被人拿捏了,當即狂奔出去,速度之快便如那離弦之箭驚弓之鳥。

    馬上顛簸不堪,魏識穩穩當當,雙手挽著韁繩迫使這白眼狼順著他的心意走官道早些回去。

    誰知玉奴偏不如他意,也不顧被韁繩抻得疼,發了瘋似地往那山林裡跑。魏識哪裡不知道它打的什麼主意,索性順著它的意,往那山林裡跑。

    這一人一馬都在氣頭上,誰也不服誰 !

    魏識既已騎了這馬,無論如何都不會下去,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誰先慫 !

    僵持好一會兒,人馬俱疲。玉奴一停下,氣喘如牛,累個夠嗆。

    魏識也沒好到哪裡去,撐著一口氣就等它先停,待玉奴一停,他就跟蘿蔔似地從馬上滾了下來,仰躺在地上粗喘道:"你那...小主人既已把你贈予...我,你便...安心跟著我罷!再說...我哪裡...待你不好,你要這般...待我。"

    他深呼了幾口氣又道:"你個小畜生..."

    這話還沒說完,玉奴喘著氣揚起蹄子作勢要踩他。魏識抬手擋著,笑道:"我又沒說錯...你這小畜生!莫不是從你那老主家...學了個高低眼,瞧不上...我這個窮主子?"

    又是幾聲嘶鳴,似有反駁之意,卻因疲累顯得弱了幾分底氣。

    魏識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站起身,理了身上的枝葉對那馬兒道:"你--服了罷!錦轡雕鞍的日子已經過去嘍!往後你都是要跟著我這個窮主子的,還不快快改了脾性,興許我還能待你好些,若是冥頑不靈..."

    "這饑年荒月的,馬肉下酒也是個好菜!"說著他比了個橫刀的手勢,在玉奴脖子邊比量。

    馬兒當即擺了擺腦袋,打落了那橫刀,還不忘給魏識一記白眼,當真是不屑得很。

    魏識失笑,知這馬性子傲著呢,不再糾纏,將身後的行李轉過來卻見那包裹被枝葉劃破,裡面裝著的兔子和雞早不知掉在哪裡,想著散學時,哄著那挑嘴先生的好話...

    一時有些無奈,此時月已上中天,他兩個又在密林子裡,又都累得夠嗆,回去不知何年月。

    如今也沒辦法,魏識只能牽著馬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