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匹夫 作品

第74章 分紅一年就得死

    周延儒心算了一下,這些字畫珠寶,賬面價錢至少也在五到十萬兩白銀之間。不過比阮大鋮給的,依然只有五分之一都不到——

    明朝的官方金銀兌換價,在朱元璋的時候被官定為1兩兌4兩,但到了明末,匯率早就跟市場接軌了,實際上1兩兌10兩都有。

    同時期西方英、荷等航海殖民國家,金銀比價一度在1兌12~14之間徘徊,大明才換10,已經算是銀本位導致銀價堅挺了。

    周延儒墨跡了一會兒,又故作不經意地感慨:“唉,此番北上,跟南都故舊不知何年才得再會。一想起老夫那倆門生天如(張溥)、竹亭(吳昌時),便不勝感慨。

    竹亭還可尋機帶去京城,委以重用,天如竟突遭橫夭,受如此無妄之災。回想去年,為了助老夫復出,天如等人也算孝心,四處奔走籌措,至今其家還積欠了數萬兩。”

    周延儒話裡話外沒有一個字是為自己要現銀的,只是感慨他那剛暴斃不久的門生張溥,說他為了自己的復出花了很多錢、還欠了外債。

    所以他這個做恩師的,當然有義務照料死去門生的家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都是官場人精,沈廷揚也聽出來了,這是嫌珠寶字畫變現慢,還不滿足,還要一注額外的金銀。

    沈廷揚其實早就有準備,這都打算爽快點直接承諾了,然而卻被兒子在桌底下輕輕踢了一下腳,暗示他沉住氣,沈廷揚也就沒多嘴。

    沈樹人卻醞釀了一個滿面春風的笑容,暗示周延儒一會兒借一步說話。

    周延儒心領神會,知道這是要避開地主仇維禎,單獨私聊了,也就稍候了一會兒,然後找了個藉口,假裝對剛才收的其中一副字畫特別感興趣,想借仇維禎的書齋、慢慢比對鑑賞一下。

    仇維禎也不為難他們,讓人先把酒席收了,由僕人單獨領周延儒沈樹人去書房。

    進了書房,關起門來,言不傳六耳,沈樹人這才提出了一個方案。

    “不知周閣老有沒有聽說,最近幾個月,江南市面上的繅絲、棉紗,價錢又有所回落?”

    周延儒不屑道:“老夫怎會知道這些商賈之事。”

    沈樹人淡然一笑:“不知道也沒關係,回去問問府上幕僚,自然就驗證了。下官是想說,最近這棉紗、繅絲的降價,實則因為我沈家,又鑽研出了一種新的紡車,其效可比舊紡車快出數倍!所用勞力人工,也只有原本的幾分之一。

    如今市面上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眾人只是莫名發現繅絲棉紗降價,正是因為我們沈家封鎖消息,要防止他人剽竊仿製,所以這種新的紡車,每府我沈家只賣給一家鉅富豪紳,由其壟斷一府的繅絲之利。

    蘇州府如今是我沈家自營,而松江府、湖州府已經包給了知根知底的盟友。下一步,我們便打算往嘉興府、常州府開拓。

    閣老家中不營商,倒是有些難辦,我原本還打算,若是閣老能玉成我當上皖府,這常州府的新紡車生意,便成本價供給閣老家壟斷——

    松江徐閣老家,可是每年要給咱上供二三十萬兩銀子買機器都不止呢。這一時雖然不多,卻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進項,年年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