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有魚 作品

第7章 兒時舊友

    種蘇與李妄離開後,街頭轉角陰暗處,現出兩乞丐鬼祟身影。

    正是先前那中年乞丐二人。

    “他孃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中年乞丐呸一聲,滿臉痛惜。

    不怪他們貪心,實則那玉佩貴重,若能湊齊一對,足夠他們揮霍好幾年。誰知最終卻功虧一簣,連一隻都沒了。

    兩人本想叫人圍堵,那二人卻已迅速離開,分道揚鑣,溶入人群消失不見。

    “記住這二人模樣,下回遇上,絕不放過。”中年乞丐道。

    另一人道:“那人能碰嗎,可別出岔子。”

    李妄出手闊綽,身著華服,氣度斐然,顯然出身非富即貴。更重要是他那眼神,雖只短短一眼,卻給人一種無形壓迫之感,叫人莫名膽顫。這也是為何剛剛他們不敢輕易追上去圍堵他的原因之一。

    “這長安城裡哪些人不能招惹,你不清楚?何時見過,聽過這號人物?”中年乞丐道,“看樣子以前多半是個拘在家中,只知讀書的公子哥兒罷了,怕甚。”

    “另外那個呢,他的護衛身手不凡啊。”

    “哼,總有他落單的時候。”中年乞丐眼下滿心都是那對玉佩,道,“他們幾個一看便初來長安,那樣子不像科舉學子,多半來遊玩的——別看他只給了幾個銅板,這種人家中有錢的很。”

    中年乞丐一握拳:“通知老三老四幾個,近期留點神,這兩隻肥羊一旦遇上,絕不放過,定要好好宰一回。”

    “是!絕不放過!”

    皇宮。

    李妄回到宮中,便解開衣襟,邊走邊脫,徑直進入浴房洗澡。

    譚笑笑一回來便趕緊抓緊時間朝師父譚德德大致彙報了今日之事,此事譚德德跟在李妄後面,一邊傳人備水,一邊撿起散落衣物,一面苦著臉道:“陛下,下回出宮,老奴求您,多少帶幾個侍衛吧。”

    李妄願意出宮走走,譚德德是高興的,然則這不願人跟著的習慣又著實叫人發愁。

    譚德德自小入宮,後又常年跟在李妄身邊,出宮次數比皇帝還少,身為大內總管,統領宮中事宜不在話下,宮外之事卻經歷不多,譚笑笑則經驗更少,又年紀小,陪同李妄陡然到得民間,一時眼花繚亂,防不勝防,差點不能應付。

    雖說大不了可以號令巡城軍解困,但這樣一來,勢必引起騷動,自然也掃皇帝興致。

    思及此,譚德德想起那幾個乞丐,知道李妄不過看那幾個小乞丐可憐,方未發作。

    但譚德德深知,李妄心思陰沉,性情乖戾,喜怒不定,睚眥必報,說不定待會兒待洗完澡出來,便要發令抓人。

    李妄沐浴出來,披著外袍,赤腳踏在地毯上,神色難測,看不出喜怒。

    正逢拾掇衣物的內侍過來請示譚德德,那對玉佩是收進大庫,還是小庫。皇家內庫根據皇帝喜好,或其用途,使用頻率等等,分大庫,小庫,方便取用。小庫通常都是近期會用,或皇帝較為滿意,喜愛的東西。

    譚德德琢磨,正要示意收進大庫,卻見李妄抬抬手。

    “拿過來。”

    譚德德忙呈過去,李妄看過一眼,說:“收好。”

    譚德德明白了,忙讓人好好打理,收進小庫中。

    李妄看到那玉佩,卻又想起什麼,眼神一沉,正要說話,外頭卻有人來報,正是被派去抓淫|賊的金吾衛軍士,道又抓了幾人,請皇帝過目核實。

    人很快被帶進來,李妄坐在龍榻上,目光如炬,銳利掃過眾人,末了,卻面色沉下。

    都不是。

    金吾衛將領額冒冷汗,艱難捱著頭頂陰沉目光,暗暗叫苦,非他們無能,實在是給出的畫像模糊,其他有效信息太少,又不可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尋查,人海茫茫,委實如大海撈針。

    “繼續找。”末了,李妄冷冷道。

    人未找到,李妄臉色十分不好,期間又發了通脾氣,連著幾日宮中一片烏雲罩頂,人人愁雲慘淡。

    種蘇這幾日卻過的十分愜意,每日睡到自然醒,便出去走走逛逛,長安繁華如斯,處處風景處處如畫。

    這一日,種蘇早起,換身衣裳,鄭重裝扮一番,買了禮物,去辦件正事。

    春光明媚,蝴蝶翩飛,馬車在一宅院前停下。

    種蘇下得車來,走上前去,宅院門牌上刻了個裘字。

    此乃種蘇父親舊友裘登元府上。昔年裘登元到錄州探親,曾在種家住過幾日。

    後裘登元科舉高中,又逢新朝初立,一舉得用,舉家便遷去都城。

    初始還與種父多有通信,後大抵各自忙碌,又終究相隔千里,來信日益減少,慢慢斷了聯繫。但當初情誼尚未遺忘。

    此次種蘇上京,種父提前託人於京城租賃房屋,這人便是裘登元。

    雖有些唐突,奈何長安城內種父只認識他,便厚著臉皮事先寄來書信和銀票,請其幫上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