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燈滅了

    有的時候。人命是可以量化的。如果可以用孫淼一個人的性命作為代價，處理掉“死亡倒計時”，肯定是一件穩賺不賠的買賣。這種程度上的換算，無論是對吳雄來說，還是對眼前的常昊和杜童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只不過……真的會這麼簡單嗎？看著像是提前做過心理準備，打算在這裡殺死孫淼的吳雄，杜童突然不屑一笑道:“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沒有想到，但是我不建議殺死她，你知道為什麼嗎？”“為什麼？”吳雄不解道。“因為……還是相同的答桉，我不會選擇在還剩一兩分鐘的時候，還和被厲鬼看上的目標，距離這麼近！常昊，退後一點，我們動手！”話音剛落。趁著吳雄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杜童趕緊後退了一步，面色變得極其慘白，而這些消失的血色，則是讓手指上的戒指宛若血染一般。提前注意到了手勢，常昊也快速的從客廳鑽過，來到門口的位置，一咬牙，從揹包裡掏出一本舊筆記。這時。天花板上的燈具一閃一暗。而這次卻是無人在操作。感受著周圍驟降的溫度，吳雄這才反應回來，趕緊推搡著青年，聲音裡滿是驚恐道:“快殺了她！”“我，我……”拿著刀的青年陷入了猶豫。先前全靠著一股盲勁，他才可以裝出一副嗜血暴虐的模樣，可真到了要殺人的時候，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關。這可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自己在這裡殺死了孫淼，解決了靈異事件，到時候也躲不過事後清算，這樣做，自己真的值得嗎？“啪，啪——”燈具裡的電路發生了問題。客廳裡的光源越來越不明顯，吳雄此時也是心急如焚，全然沒有注意到頭頂搖晃的某物。“廢物，讓我來！”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奪過青年手裡的刀，由自己抓住抱著嬰兒的孫淼，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一節斷指，夾在襯衫口袋中。至於被推開的青年，則是一個沒站穩，直接順著堆積在一邊的垃圾袋，滾進了一大堆空掉的外賣盒深處。“不好，燈要滅了！”剛拿出血之高中筆記，常昊便看見吳雄馬上要刺穿孫淼的後背，原本明亮的室內，也在這個時候消失。房間裡，一片漆黑。但在漆黑湧來的一剎那，他頓時感覺到，自己拿著筆記的手指，彷彿摸到了火焰般無比的刺痛。仔細一看，手指表面居然被燙出了一片印記。也正是這個時候，身下似乎有個酷似老鼠的東西經過，連帶著一片片的垃圾，埋住了他的腳面。緊接著。常昊察覺到有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脖，而周圍隱隱響起瓶子滾動的聲音。“是鬼！”“它要做什麼？！”常昊腦海裡一片空白。上一次面對可怕的敲門鬼儘管恐怖，但當時也沒有正面對上厲鬼，只是逃離的過程相對來說比較嚇人。可是這一次，自己切切實實和厲鬼接觸到了，此時正抓著自己的腳，還不知道打算做什麼。“啊啊啊——”房間裡，驟然傳來女生的尖叫。這是孫淼的聲音！“不行，不能幹等下去！”常昊深吸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隻厲鬼打算做什麼，不過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要進行對抗抵消襲擊才行。他閉上眼，手掌用力握著這本來自一位可憐女生的舊筆記本，好像這樣，可以體會到當時主人的無助。血液開始從筆記裡湧現而出。而在地面凝聚出的血池中，出現了一道道小巧的腳印，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去，留下猩紅的足跡，讓人知道，這是一位更加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與此同時。距離常昊不遠的杜童聽到了他的驚呼聲，也知道目前厲鬼應該是在常昊的身邊，趕緊憑藉著剛才的印象，三兩步來到他的身邊。“啪。”一道刺眼光源打在了常昊身上。看見他沒有被厲鬼殺死，杜童又採取了下一步動作，像是一位經過訓練的實戰人員，抓住常昊的肩膀微微借用，一把撈過身後的一瓶酒。在杜童拿起酒瓶的一刻，一個打火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掉了下來。摔碎的打火機迸濺出零星火花，不過不要小看了這點火花，足以在不做對抗的情況下，點燃酒瓶裡的液體，然後將距離最近的常昊活活燒死。“它好像不能主動殺人……”望著杜童手中的酒瓶，常昊瞬間明白了厲鬼殺人規律裡最大的漏洞——就是無法像是一般的厲鬼那樣，通過不科學的方式直接殺死目標，而是要通過不斷施加靈異力量影響周圍的事物，強行製造出“合理”的巧合，才可以進行殺戮！“這個我們等會再說。”將酒瓶扔到一邊，杜童趕緊和常昊一起追到客廳的中間。慘白的手電光束打在滿是垃圾的地面上，看到的，卻是兩具血淋淋的，到在血泊裡的屍體。一具是孫淼的，看樣子似乎是被刀具給殺死，但是刀具刺入的位置卻不是後背，而是心臟之上。至於另一具的屍體，居然是那個拿刀的中年男性，他是迎面倒在了地上，後腦勺還在不斷流淌出溫熱的血液，身邊是一具碎裂的大型吊燈。看的出來，他是被頭頂的燈具給帶走了性命，這一點無需再取證。“可惡，怎麼會這樣！”望著孫淼的屍體，常昊終究還是紅了眼眶，畢竟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女孩，現在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說不悲傷，那是不可能的。杜童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冷血，可還是要提醒道:“常昊，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那隻東西還沒有離開這裡，我們畢竟趕緊處理掉它，否則我們就是下一個倒在血泊裡的人！”“我知道，我知道……”最後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孫淼，常昊站起身，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奇怪的是，剛才被推倒的青年一直沒有出現，他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