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高高在上

            


            


            景歡後知後覺想起來於雁山是一位著名科學家，但是他與她從其他渠道瞭解到的形象實在差距太大。如此心理落差，讓她直到來到舅舅家時，仍覺得不可思議。於美華與駱戎早已是貌合神離的夫妻，可是也許因為兩人之間還有駱雲益，亦或是有於雁山這位全球赫赫有名的科學家，而他們至今仍維持婚姻關係。但也只是名義上的關係。利益關係要遠遠大於感情。於美華在外是駱將軍的太太，又是於院士的妹妹，可是生活中卻與於雁山生活在一起。於雁山至今未婚，所以兄妹倆頗有些相依為命的意思。景歡按捺住好奇，並沒有詢問駱雲益更多關於他父母關係的話題，卻忍不住對大家該如何相處多了幾分思考。也不知於雁山在面對妹妹時，是否也是字字句句帶著壓迫感。「你們來得正好，」於雁山帶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便笑著迎上前，他回頭喊道，「美華，快把番茄牛腩端上來。」「我不知道景歡喜歡什麼菜，但是我想你們年輕女孩子總是喜歡酸酸甜甜的口味，你應該會喜歡吧。」於雁山滿目期待看向景歡。景歡點頭表示認同:「當然，謝謝舅舅。」「我們在外面吃不到什麼東西，我以為再也不能吃到舅舅親手做出的美食。」駱雲益帶著滿足說道，「在外面的時候，我總是想起你們。」「想你也不知道回來，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也不知道我們在家有多擔心——」「好了美華，孩子回來是好事，不要讓孩子有壓力。」於雁山及時勸阻於美華說下去，終於避免了一場家庭爭吵。景歡和駱雲益同時鬆了一口氣。於美華仍舊帶著不滿，只是礙於駱雲益和於雁山的神色不好說什麼，她看向景歡的眼神中多有不滿。景歡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去討好婆婆，她只當自己是透明人，靜靜聽駱雲益與他們交流。於雁山讓駱雲益過來吃飯自然有多重意味，而景歡的存在就顯得格格不入。「你離開家以後你爸爸和你媽媽為此爭吵過很多次，你媽媽整天以淚洗面，還要擔心你的安全。」於雁山失望的說，「末日後我們都在擔心你的安危，而你卻不知道向家裡報平安。」認真說來是駱雲益理虧，如果不是在京城基地遇到危險，他很可能繼續隱瞞自己的行蹤。可是，駱雲益卻並不想為此道歉。「舅舅，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可以嗎？」他看向飯桌上頗為豐盛的飯菜，笑道，「我想在食物變得如此珍貴的當下，我們任何人都不應該浪費美食不是嗎？」駱雲益幾句話瞬間扭轉話題，加上景歡面露尷尬，致使於雁山準備好的話只能暫時按下中止鍵。「哈哈，雲益長大了，和以前也不一樣了。」他意味深長道，「不過長大了也有長大了的好處，至少以後會學著顧家。」「顧家」二字深深紮根於駱雲益的心間，只是這個家究竟是家國天下的大「家」，還是代表藏區利益的駱家，亦或只是舅舅和母親的於家。他始終想不明白一點，舅舅為什麼要讓他在於家和駱家中做出選擇。難道兩家不是結親，而是結仇？看著駱雲益陷入深思，於雁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搖搖頭示意大家快吃。「我們條件再好也不能忽略如今是末日，食物的獲得本來就不易，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於雁山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言外之意，景歡和駱雲益硬著頭皮裝作沒有聽懂，一頓飯頗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覺。飯後駱雲益沒有絲毫停留便要離開，卻及時被於雁山留下。「雲益和我上來說幾句話，」他又看向於美華，「美華，你把我們準備好的禮物交給景歡吧，你們想必也有話說。」景歡暗道一聲糟糕，她可沒有應付婆婆拷問的能力。「舅舅，我們還有約，我改天再過來——」「雲益，難道舅舅一句話都不能說了嗎？」於雁山的語氣加重幾分。「好的舅舅，」景歡的手覆在駱雲益的手上，「你先和舅舅過去吧，我和媽媽可以說說話。」她不能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可是今天如果阻止舅舅與駱雲益的對話，很難想象後面會發生什麼。況且，身為駱雲益的妻子，她也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駱雲益深吸一口氣，對景歡點頭示意，然後幾步跟上於雁山的腳步一起走上樓。景歡目送他們消失在拐角處，才轉頭看向於美華。「媽媽。」於美華沉默卻高傲地凝視著景歡，直到景歡再一次稱呼她時，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嗯，坐吧。」沒有景歡想象中的爭吵與怒視，只是平靜的對視，莫名讓景歡感到諷刺。景歡才不是受氣小媳婦，她揚起燦爛的笑容，看向於美華:「我們在回來之前，雲益告訴我您可能不會喜歡我，但我想我沒有什麼惹人討厭的地方，怎麼會讓您不喜呢？」她並不是需要於美華的偏愛，但憑什麼受到歧視？於美華沒有想到景歡會直接說出來，她以為她會忍耐，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脆弱。現在竟然這麼直接？真是沒有教養！「你就是這樣對婆婆說話嗎？難道你父母沒有告訴過你應該怎麼做人兒媳……」「抱歉，我只是想讓我們的誤會解開，我不想誤解您的意思，也不想讓您對我產生任何偏見。」景歡決定開誠佈公地談談。駱雲益囑咐她不用在意，可對方是他的母親，於情於理她也不想駱雲益感到為難。於美華沉默片刻後點頭:「好，既然你要直說，那我就直說。」「你什麼時候離開雲益，你並不適合他。」景歡堅定的搖頭:「對不起，這樣的要求我不可能完成。」於美華揚聲道:「你是什麼人，你知道雲益是什麼人嗎？你對他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難道你要讓雲益和你一起浪跡天涯，甚至背離家族——」「嘭」地一聲，樓上忽然發出巨響。於美華頓時安靜下來，和景歡同時驚恐地看向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