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詞夫人 作品

第172章 、囚娶

    “她怎麼暈過去了,你沒說是我來救她了?”

    音色溺在黑暗裡,清朗如玉好聽。

    畫意正在向後張望,查看有沒有尾巴跟上來,聞聲轉過頭。

    “回主上,自是說過了,但喬小姐擔心她走會連累我們,頗有猶豫,當時時間緊迫耽擱不得屬下只能採取此等下策,還望主上責罰。”

    此情此景是真與黑衣青年設想的場面有出入。

    他當時想著自己定要在她為難之際救她於水火,最主要是心疼她,但卻確實存了叫她多看自己兩分的心思。

    這下倒好,叫她來的不明不白。

    黑衣青年暗地裡輕嘖一聲。

    這小嬌嬌醒了不會罵他吧。

    但這件事確實怪不得畫意,且此刻時間緊迫,再耽擱不得。

    黑衣青年略沉吟便道。

    “我與她解釋,你先回去吧,後續一切按計劃進行。”

    “等船靠岸後告知於我。”

    “是,”畫意微行一禮,“屬下先行告退。”

    悄無聲息按照原路返回方才那間房中。

    黑衣青年則抱著喬珍轉身進入身後房間,等待畫舫靠岸後立馬帶她離開。

    也為了快速離開不留下痕跡,這間臨時的暗屋十分逼仄,僅能容下一張軟榻一張桌子。

    內裡只點了一根蠟燭,微弱的燈光在關上門的黑暗裡搖曳,襯得本就緊迫的房間莫名叫人呼吸有些急促,平添曖昧。

    黑衣青年又懷抱佳人,感受著她的柔軟,難免的,心中有些怦怦跳。

    舉止還是規矩的。

    小心翼翼又輕柔的將喬珍放到榻上,禮貌起了身。

    卻終究是沒捨得走遠,猶豫了一下又走回榻前,單膝半跪於那裡,望著喬珍安靜的睡顏。

    燈下看美人,也在這一刻,溫柔的燈光落在她面上,照的人分明又朦朧。

    柔和了她過於驚人張揚的容貌,也照亮了她的美,額頭光潔瓊鼻挺翹,櫻唇不點而朱,柔媚宛若夜中柔朵,一下子便叫人深陷她的溫柔。

    黑衣青年離她那樣近在咫尺,望著這樣場景一下子呼吸就亂了。

    他是那樣愛著她,自然也是那樣渴望她。

    他的愛意從來不比謝懷玉少半分。

    她應該也是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他也是個瘋子。

    黑衣青年落在榻邊的指尖輕輕蜷縮了一下,呼吸愈發躁動起來。

    心上人就於身前眼前,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剋制不住那許久未能見到她的、刻骨銘心的想念。

    他輕輕動了一下,之後就再也忍不住,緩緩起身來,燈光下薄唇緊抿,興奮又緊張的向喬珍靠近。

    然而。

    就在他指尖緊握成拳,心臟好像都快因為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躁動到爆炸之時。

    喬珍柔柔懶懶睜開了眼,一雙柔目落在溫柔的燈火裡,軟若春水撩撥人心。

    畫意當時只是為了叫她快些跟自己走,可沒下那麼重的藥,於是才過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喬珍就醒了。

    也是正正好。

    這會兒一睜眼就望見黑衣青年湊過來的臉,那樣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快糾纏到一起,曖昧著溫熱又癢。

    甚至他半邊身子都要壓在她身上,宛若黑雲沉沉,要吞沒人一樣極有氣勢。

    他這是要做什麼?

    喬珍倒不怕,還勾唇輕輕笑了一下。

    也沒有動,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眼簾輕輕一掀上下打量。

    黑衣青年俊朗張揚的面容半隱在燈光下,光芒柔和了他的少年意氣,黑暗卻更凸顯他兇相。

    漂亮的一雙眸子亮若星辰,此刻看過來時,內里正燃燒著兇烈的愛意以及佔有慾。

    喬珍眸中也染上了笑意,因為藥勁兒還沒過,開口時她嗓音軟軟的,又泛著絲慵懶。

    襯著這夜色入耳之時,像是小羽毛在耳蝸深處蹭了一下,心裡都泛起來癢。

    “燕然,你膽子挺大嘛。”

    今夜設計瞭如此之多,生生將喬珍從謝懷玉眼皮子底下搶來的人,可不正是燕然。

    正準備做壞事的燕然沒想到她會在這會兒醒來,將他抓個正著,一下子驚地心都快跳出來。

    噌的起身往後猛退兩步,沒注意,猝不及防撞到身後桌子,茶杯燭臺倒了一片。

    屋中微弱的光芒閃耀起來,燕然手忙腳亂去扶,欲蓋彌彰又笨手笨腳。

    喬珍一下子笑出聲來,身上沒勁兒,就只慵慵懶懶翻了個身,美人蛇一樣柔柔半臥在那裡,頭枕在藕白軟臂上,青絲微垂。

    此刻也有些懶得偽裝,顯露出本性來。

    “怎麼還嚇到你了?你派人將我偷出來,難道不是我該害怕麼?”

    偷……偷?

    “我不是……”我是來救你的,燕然下意識想這樣解釋。

    但仔細想了想現在的場景。

    他的人給她下了藥,還將她送到自己懷裡,她醒的時候他正要偷親她。

    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好東西。

    也確實,他真不是什麼好人。

    他想她,想的要死了。

    然而卑劣的想法在心間竄起,反倒叫燕然心中燃起來火,而後那火迅速燃燒到全身各處,叫他熱,也叫他興奮。

    將近冬月的夜晚,燕然頭上竟滲出汗,望著喬珍的方向,喉結在暗處輕滾。

    但怕嚇到她,也怕離得太近她會瞧見他身上的異樣。

    燕然往後退了一步。

    “我剛剛就是想看看你醒沒醒,沒想偷親你,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好人!”

    “……”

    “艹!”

    “我不是什麼壞人,你別放心!”

    瘋了吧。

    說的什麼屁話,他只要一遇見她就亂了方寸。

    喬珍又樂了。

    這弟弟真怪可愛的。

    她的笑聲柔柔軟軟,綿裡帶著輕媚,簡直勾的人心裡發癢。

    是因為這裡太暗了麼?

    還是因為她藥效沒過?

    燕然看著仍軟軟臥在榻上的人,眸光發緊。

    她好像,好像和平常有些不大一樣,不再是那麼矜持又端莊總對他疏離的貴女模樣,而是純潔裡透出來慵懶魅惑。

    明明什麼都沒做,明明什麼也沒說,可就只是輕輕望過來一眼都萬般勾人心。

    但是,但是這樣的她也好喜歡。

    燕然一下子又想起來剛剛在暗色裡抱著她的感受,以及他曾離她的唇間那樣近。

    想著想著燕然猛地一下捂住鼻子,警惕擦了兩下,察覺到沒什麼才鬆口氣,放下了手。

    還好還好,沒流鼻血。

    可難免的,看著喬珍的眼神就愈發灼熱起來。

    那時候喬珍也笑夠了,只是還懶得起身,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我是說,你敢在謝懷玉手裡把我搶出來,膽子夠大的。”

    謝懷玉三個字從她唇間念出來,輕輕柔柔。

    卻是忽然的一下,澆滅了燕然一切想法,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來,一瞬間就叫他心中冰涼。

    燕然自下午起就在這船上等著救她,直到這半夜才等來機會。

    他不可能不知道,喬珍這一晚上都在和謝懷玉做什麼。

    更知道自來江南起,她就被那個混蛋脅迫了。

    她吃了好多苦,她該多難過

    慾念開始消失,直至無影無蹤,剩下的全是對喬珍無盡的心疼與深情,越愛她,越叫燕然心中被撕裂一般難過。